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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央死前，似已骇极，脸色惨白，向我喊：“不是我，他自杀的！是他同门为了活下去逼他死的！若他那群同门有一分骨气，现在他就不会死！”

但我依旧杀了复央。

我不信奉以命抵命，倘若如此，我该死千万遍，我只是认为复央该死。

若欲我死，为何去找他？

复央身死，从前境况又重合一处。

但若要钟文端醒过来，必须要维持住因果回溯未曾崩塌完全的几处，甚至此仍不足，我要让天地间的状况比现在好，比钟文端自刎之前好。

钟文端非此界人，死亦无魂魄可寻。

我别无他法。

我惯于杀戮，从不曾救人，且我为魔，亦难以救人。

曾经三界败落由我一人为，可如今，纵然我不为，仍有百种缘由，百种邪祟让天地回归到原本的面目。

此为道之大势，实不可违。

我只出手保住了意玄宗，意玄宗拖沓十几载，元气大伤，但我不关心此类事。

其余我只能借复央所创的傀儡之法，以傀儡游荡天地，除邪，救人，镇鬼。可笑我原本便是天底下罪孽最深的邪祟，如今也劳心瘁力地去帮那些因邪祟受害的修士、凡人。

傀儡一者，十者，百者尚不为累，可若至万者，十万者，纵然以我之力，仍几近不可支撑，只能日复一日地透支命力。

无人知，我亦不欲人知。

一百四十七年，我等了一百四十七年。其中日日夜夜，我始终未曾离去一步。

但我依旧关注着外面的事。

能在钟文端醒后，他问起我时，我可以讲给他听的事。

那个我相当讨厌的意玄宗弟子死了。

见英亦是自刎，在钟文端自刎过的地方。

在我杀了复央后不久。

钟文端也许会问，所以我了解了一些内情——

见英为“仙使”之子，平生唯一愿，只愿有朝一日复央得诛。

如今复央已死，所以他了无所愿。

见英始终愧疚，似乎他有对不起钟文端之事。

我未再了解下去。若钟文端问及，到此应当不会再问下去。

但事实上，我仍高估了我的度量，当钟文端向我表达对见英身死一事的惊诧时，我连见英“自刎”二字都不愿说出。

我不想钟文端与他人关联起来。

钟文端时日不多。

执元与我说，钟文端将灰飞烟灭。

但我心知肚明执元的意图是为了逼我让钟文端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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