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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曰黎迟疑了一瞬，撂下江亚跟着他往外跑去。

江亚看着打草纸上算了一半的题目，而后伸手把这一页扯下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么几个月没见，此刻乍一碰面却像是仅仅隔了几天而已。白远辰和他记忆里没有什么大的改观，脸上依旧带着他熟悉的笑意。谢昭年在他们两个前面过去的，见了白远辰就扑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

等谢昭年跟他抱完了，许程微也凑了上去，附在他耳边极小声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抓住机会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白远辰没说话，只是在许程微松开自己之后略一迟疑地冲顾曰黎比了个手势。

顾曰黎还未表态，许程微忽然拉住谢昭年：“对了昭年儿，我突然想起来我东西还落在你那，走我跟你去拿。”

等那两个人消失在拐角，顾曰黎想着反正也没人看见，再说这么久没见，抱一下又能咋的。于是有些拘谨地把自己埋进他手臂围成的禁锢里。

陌生的温度和触感让顾曰黎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分明听见了白远辰剧烈的心跳声——像是完成了一个巨大的、看似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跳跃着欢快的节奏。

大脑空白了一瞬，顾曰黎还没有反应过来，白远辰已经很有分寸地结束了这个短暂的亲昵。两人相顾无言，末了还是顾曰黎故作镇定打破尴尬局面：“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一会就走，这不是趁课间来见见你们。”他答得也客套。

顾曰黎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上课铃已经响了起来。他眼眸中有一瞬的迟疑，但白远辰浅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你快回去上课吧，好好学习啊。”说完，他转过身消失在楼梯口。

顾曰黎魔怔了似的依旧站在那里，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英语老师看见他吓了一跳：“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顾曰黎含糊其辞地撂下这句话，然后急急忙忙往教室跑。透过走廊的窗户能看见白远辰有些孤寂的消瘦背影，他正揣测着白远辰会不会突然转过头来看到自己，就看见他果真停了停脚步向着自己的方向看来。

两人隔着玻璃窗和数十米的距离相望，白远辰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然后再次扬了扬手。秋末的风扬起他白色夹克的衣角，他迎着晨光继续向前走。这幅画面伴随着所有关于整个青涩年纪的印象，一齐封存在顾曰黎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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