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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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盛世出国士, 乱世出骁将。而前世的陆偃光,就是自乱世烟尘中走出的清流国士,白衣卿相。

他自微末中出仕,以斐然才华和高洁品性闻名,先是被魏侯引入殿阁,为其游走于诸侯之间,智计倍出,策士无双。短短几年,便享誉天下,声名远播。

后来魏侯江砚道引兵入长安, 抬升御座,对麾下文臣武将封荫论功, 陆偃光便是当之无愧的上卿丞相。

更难能可贵的是, 在江叡和江勖争储之际,纷纷下了血本对其进行拉拢, 但都被他严词回绝。

他以丞相的身份始终忠心耿耿地站在当时已登基的魏帝身后,辅理内政,统筹外务。即便当时朝堂上的党派之争已白热化, 但他不随波逐流, 仍在剑雨中坚持推行新税法, 抚恤灾民,编纂典狱,担起了他丞相的职分,主张休养生息, 让已在乱世中凋敝日久的民生得以休整。

陆偃光以文臣之身,在乱世交替的时代备受尊崇,除了他的才华,更是因为他的人品,及他不慕权贵,一心为民。

就是因如此卿相风华,在大魏风头无两,许多别人不敢干的事他也敢干。当时江叡总领北衙六军政务,将大半数京畿兵权握在手里,又是太子,朝中人人奉迎,即便是当时晏王江勖一党也不敢当面拂逆他。

唯有陆偃光,敢直闯东宫,当面申斥江叡纵容幕僚徇私,干涉六部升迁。

传言说,那日向来口齿利落、蛮横霸道的江叡被陆偃光叱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陆偃光的口水落到了江叡的茶盏里,他也不敢翻脸。最后还好言好语地将陆偃光送出东宫。

据弦合所知,江叡后来特地买通了太极殿的一个内侍,替他盯着,凡是陆偃光入谒时他必定退避三舍,能不跟他照面就绝不照面。

因为这事,江勖狠狠嘲笑了江叡一通,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江勖拐弯抹角地去跟陆偃光套近乎,谁知被陆偃光反过来又骂了一通。

那番责言闻名至极,弦合还记得几句,什么臣所行皆为朝为民,岂容逐于昧着之流,党争之外无存毫厘乎?

翻译过来就是我骂太子是因为他该骂,别把我想成是奉迎阿谀之辈,更不是为了你晏王,在你的心里,除了党争是不是就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此言在民间流传甚广,引得天下仕子拍手叫好,江勖碰了一鼻子灰,溜溜地回王府,半个月没敢出门。

至此以后,陆偃光两战成名,成为了大魏朝第一个被太子和晏王怕到骨子里的朝臣,江叡甚至还对手下那群人放出话,谁要不长眼犯在了陆相手里,就自认倒霉,他可不去求情。

就是这样一股清流,一个神奇的存在,现在偷偷摸摸跟弦合的姐姐好上了,还被她全家嫌弃,怎么听上去这么诡异呢。

秦妈妈和落盏蔫蔫地跟在弦合身后,嘟囔道:“大姑娘都十九了,因为和吴家的婚事耽搁下来,老爷和二娘又不尽心,再在家里误下去,那不成老姑娘了。”

闻言,余思远蹙了眉,很是忧虑自己姐姐的婚事,弦合却神情微妙地看向秦妈妈:“所以,你就给她瞎子里抓将军,相中了一个来教书的秀才?”

秦妈妈一噎,十分不服气地闭了嘴。

弦合心想,您这眼光可真是够毒辣的,比得上甄选官吏的集贤馆了。

主仆几人回了闺中,余思远急得来回踱步,突然停住,问:“母亲呢?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她就没出来说句话?”

“说了。”秦妈妈愁容满面,鬓角的几许皱纹显出更深的纹络,叹道:“夫人想让大姑娘与陆公子定亲的,毕竟她岁数也不小了。可老爷不准,楚夫人也跟着说了不少风凉话,最后不欢而散。”

弦合冷声道:“父亲能准才怪。他一心想着攀附权贵,怎会甘心招一个穷秀才为女婿?”

余思远思忖道:“我找三公子帮忙,让他跟父亲说,他新胜归来,风头正劲,父亲不敢拂他的面子。”

落盏捧了茶进来,乍一听这话,两排睫毛扑颤了一下,粉颜笑开,俏皮至极。秦妈妈却是忧虑不减,在轩窗下的阴影里兀自沉默。

弦合了然,平静道:“就算要议亲,也得先把家里这桩事理清楚了,不然将来传出去姐姐尚在闺中,就与外男私相授受,岂不是得让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秦妈妈被触动了心事,当即快步走到弦合跟前,叹道:“大姑娘多么善良,全天底下也找不出几个像她这样好的姑娘。可偏偏时运不济,先是平白遭了吴家一顿羞辱,又遇上这样的事,要说起来,都是我害了她,不该那么不分轻重,我这就去向老爷请罪。”

弦合伸臂拦住她,皱眉:“你去请罪?你可是母亲身边的人,传出去会被不明就里的外人谤议成什么样?”

别人会以为这做母亲担心女儿嫁不出去,亲自引媒拉线,放外男进来与女儿私会。

秦妈妈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煞白。

弦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将事情理一理,总会想出办法的。”

一阵风自窗棂下的缝隙吹进来,带进混着泥土草香的清冽之气,打着旋的轻啸将弦合温软的嗓音淹没下去。

窗外一丛新树,是前年刚栽下的桃花,枝桠细细长长,密匝匝的蜿蜒伸展开,上面均匀的落了雪,像开了一树银花,晶莹剔透,纯美至极。

天气已渐暖,这大概是最后的一场雪了。

殷氏望着窗外,如是想。屋子里烧着薰笼,热雾浑浊着染香的气息朝两家扑来,莹莹暖暖的,只穿一件单衣便够了。

她拢了拢薄罗衫子,心想,从前的那个穷家里,隆冬之季都舍不得烧些炭火取暖,手常年泡在冷水,揉搓浆洗,粗肿的根本不似女子的手。

后来夫君病了,终年缠绵病榻,所有的碎银子被搜刮起来只够一副药钱。日子过得这样苦,直到夫君病逝……她自婆母生前与夫君的私语中早觅得一些端倪,重孝未出便按捺不住,领着儿子上门了。

她只想赌一赌,若是不成,大不了回来继续过从前的穷日子。

她赌赢了,虽然并不总尽如人意,但她自穷苦缝隙里挣扎多年,早已看过了人情凉薄,这曲曲的波折与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只需挨到如圭成人,所有都会好的。

每每这样安慰自己,大体能从屈闷中找到一丝畅快。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侍女进来道:“大公子过来看如圭公子了。”

殷氏忙从绫花架上取了自己的外裳穿上,低头束帛带,歪头问侍女:“如圭呢?”

侍女恭顺答道:“如圭公子在书房温习。”

殷氏垂眸想了想,道:“你先带大公子看如圭吧,我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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