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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男人声色俱厉地怒喝一声,把犹在懵懂中的纪深惊醒了。
人一清醒,浑身的痛楚也跟着苏醒,牵扯着他本就差点被碾碎的四肢百骸。
这种痛楚提醒着纪深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窗帘间隙只透进一丝丝光亮,看起来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纪深攥紧裹在身上的被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也惨白如纸,低垂着眼睫不敢与满面怒容的男人对视。
大家都是男的,碰上这种事其实不算大问题,大家当没发生过就好。
问题只在于眼前这个男人他认识。
这个男人是他姐姐的未婚夫郑厉。
不用抬起头,纪深都知道郑厉在用什么眼神看他:愤怒、鄙夷、瞧不起。
他也确实没什么让人瞧得起的地方。
纪深只敢看着自己紧抓着被单的手。
昨晚是他毕业的日子,同学一起到酒店吃饭庆贺,结果他脸皮薄,被人灌了酒,喝了两杯就醉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郑厉是怎么认为的,郑厉肯定是认为他故意爬他的床、认为他蓄意抢姐姐的未婚夫。
纪深脸色惨白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毕业后他刚好满十八岁,可以自己生活了,不用再靠养父养着。他想过的,上了大学他就努力去打零工,学校的勤工俭学也好,周末发传单做家教也好,他总能养活自己。
他知道他是养父一家争吵的根源,不管是姐姐还是弟弟,都曾因为他和养父争吵,养母更是因为他的存在和养父离婚。
他想好了的,他以后会尽量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可要是让别人知道昨晚的事,一切都完了。
纪深嗫嚅半天,挤不出半句解释的话来,最后只能将头垂得更低,把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的嘴拙和怯弱。
郑厉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母亲抢别人男人当第三者,你一个男的也用这种下作手段抢别人男人!”
纪深想解释,最后还是闭了嘴。他父亲破产后受不了生活的落差、受不了每天被人上门追债的日子,与他母亲相约自杀,那天他刚在学校写完作文,说自己会好好学习好好努力,长大赚钱养活爸妈,让爸妈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放学回家时屋里窗门关得紧紧的,一打开门,父亲母亲都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们死了,留下他一个。
母亲临去前把他托付给养父。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养父是她的初恋情人,哪怕两个人各自结婚了,养父还是一直深爱着他母亲。正是这份深爱,让养父的家庭因为他的到来分崩离析,养父并不怪他,对他极好,但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他的错,是他的到来让养父的妻子儿女陷入痛苦。
面对郑厉冷冷的指斥,纪深张了张嘴巴,还是说不出辩驳的话。过了好一会,他才低着头说:“对不起。”郑厉和姐姐门当户对,站在一起那么般配,这种事被人发现肯定会影响他们的婚事——哪怕没被发现,郑厉心里肯定也有疙瘩。他不想带给任何人伤害,也不想带给任何人麻烦,但是他的存在总会变成一种麻烦。纪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才哽咽着说,“是我的错。”
郑厉冷笑一声,愤怒地下床穿好衣服。任何男人被人这样算计都会愤怒,谁愿意睡这个不要脸的贱种!
郑厉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正要甩门而去,就看到门外站着自己的未婚妻白媛媛。
郑厉脑袋嗡地一声响,下意识要把门关上,挡住门里还呆坐在床上没穿上衣服的纪深。可惜已经太晚了,白媛媛已经把房间里的纪深看得清清楚楚。
白媛媛脸上掠过震惊、愤怒与伤心,接着扬起手掌挥向郑厉。
啪!
白媛媛一巴掌扇在郑厉脸上,哭得梨花带雨地指责:“没想到你是个同性恋,还对我弟弟下手!”她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驻足观看这场闹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郑厉没料到白媛媛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脸上瞬间浮上五个鲜红的指印。自己刚做过理亏的事,哪怕是被下药害的,郑厉也不好对白媛媛发作,唯有把错都推到纪深身上,把房间门敞得更开,指着里面的纪深跟白媛媛解释:“是他对我下药,是他勾/引我!”
白媛媛在心里冷笑,她当然知道郑厉是被下药的,但下药的人不是纪深,而是她让人给郑厉下的,也是她让人把郑厉送到纪深房间里的。她不过是想一次性解决郑厉和纪深这两个让她瞧不上眼的家伙,她样样优秀,有郑厉这个不学无术的未婚夫是她的耻辱,而纪深这个“弟弟”更是让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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