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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众人的情绪被煽动差不多了,覃柏也背完了整篇檄文,于是回归主题:“我知道诸位皆是我朝股肱之臣,乃是心系天下苍生的贤臣良将,经此一试,我心甚慰!靖难大业托付诸君,必成也!”
什么,试探?
雪河眯起眼睛,心下暗忖:看来我大哥低估你了啊!不光能演,还挺能编嘛!
众人脸上的意外和疑惑尽收眼底,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最近我安插进府中的这八个人,虽是假以侍妾雪河的兄长之名,实际上,乃是我从塞外请来的世外高人。
之所以没有事先通知,就是为了试探府中所有人的忠心。今日能来永乐殿劝谏的诸位,皆是我赵峥心腹之臣!匡扶社稷的大业,最需要尔等这般以江山为重、敢于忠言直谏之能臣!”
噫,好聪明的小河神!“假以兄长之名”,一下就否掉了所有针对‘外戚’身份的攻击——既然只是试探,就说明不是亲戚,更不存在吃里扒外、勾结谋私的事;“从塞外请来的”意思就是你想查也查不着的人,背景干净,目的明确,就为造反这事来的。
这堆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之前那八个人是跟你们闹着玩的,恭喜你们通过考验,从今往后咱就能放心穿一条裤子了!
最后,一人一顶“忠臣”“能臣”的高帽子,齐活!
雪河心里一阵感慨:啧啧,起初我还只道这小河神单纯、阅历浅,没想到人家手段高明着呢!驾驭群臣的帝王之道哪里还用我教?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嘛。
这时,又听覃柏正色说道:“我请他们来,一是为整肃军队、管理王府内外事务,更重要的,就是明年开春的靖难之役!届时,本王将率精兵二十万,直指应天府!”
这个消息一出,众人立刻炸了锅,再度窃窃私语起来:“这么快?”
“二十万?何来二十万人马啊?”
“会不会太过仓促了些?”
“兵马尚未齐整,兹事体大,还望王爷三思啊!”
有信的,但怀疑的还是大多数,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雪河当时就傻眼了:你还真敢说啊!二十万?!你怎么不干脆说一百万呢?全部燕城驻军加一块儿才能有几万人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吗?!就燕城这小小弹丸之地,二十万人马就从城里过一遍都能踩成平地!
你真见过二十万军队长什么样吗?就只顾着吹牛一时爽,完全不考虑将来的吗?
然而就这么一个没谱的数字,众人惊骇之余,居然还有人将信将疑地上前追问:“王爷,不知这二十万人马现在何处啊?”
覃柏倒还真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神秘道:“等到起事之时,诸君自然明了!”
这借口找得真好。
造反本来就是件极其机密的事,不交实底也是因为谨慎、有情可缘;这些人都不是傻瓜,自然不会现在就刨根问底揪住不放。所有关于兵马的问题都是高级机密,甚至还可以用‘无可奉告’搪塞过去。
就殿上这些人当中,最了解军队实情的大概就是世子和赵文煦兄弟,但他们肯定不会拆亲爹的台,顶多就是私底下悄悄来问。
“我视诸位皆为可以性命相托的生死弟兄,奉天靖难之事,今后便要仰仗诸君!望大家精诚团结,同心协力,待大业功成之时,必定论功行赏,朝廷绝不会薄待各位!”
内行啊,连封官许愿都懂?
雪河冷眼瞧着,越看他越像个老江湖:你这小河神,不会是扮猪吃虎来的吧?
覃柏说着向众人拱手一揖,礼贤下士、拉拢人心的戏份可谓相当之足。众人果然大受感动,又开始新一轮表忠心、誓与王爷共存亡的常规动作。
这时,雪河猛然想起一事,扯了扯身边的老内监说道:
“阿翁!快去找块白绫子来!越大越好!”
“这,……做什么用?”
“口说无凭,得让这些人先把名字给签了!白纸黑字,日后才不好抵赖、才能真正跟王爷一条心!”
“还是小夫人想得周到!”
老内监立刻转身进了内室的隔间,不一会儿工夫便找出匹三尺来宽的白绢。雪河一见甚好,将笔墨一并放在黑漆木托盘中,打发他端了出去。
起兵造反是件大事。
哪怕是不识几个大字的农民起义,至少也得斩条蛇、摔个瓜什么的,搞个神叨叨的仪式以示决心;而像赵峥这种身份的人,更是需要仪式感,歃血为盟、长绢上联名这些套路虽然俗,但仍然十分管用,千百年来屡试不爽。
原本覃柏觉得局面基本控制住了,正想着差不多再说几句场面话就可以散了,却见老内监捧上匹白绢来,不由一愣,下意识朝内室方向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是了,就差这最关键的最后一步。
多亏她想到了。
人心善变,别看这些人此时满口应承,若是没有落实在契约上,天知道日子久了又会平添出多少变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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