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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样盯着一个人看很不礼貌,但是,就是无法立刻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而她丝毫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就站在他面前,眼中满含着笑意同样望着他。
“我叫藏花,你叫什么呀?”
他略一迟疑,也不知该如何答复,或者说,这样私下结交会不会不合礼法?
要知道,在中原地界,总是将这些南荒之地来的炼蛊之人视为邪教妖人,虽然与中土正神为同宗,却因修练方法特别而被视为异类。除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每隔百年她们就会到中土来朝拜父神及蛊术始祖神农氏,平时与中原人几乎没有任何往来。
莫说是中原的普通百姓,连仙山上的弟子也视她们如洪水猛兽一般。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稀罕知道。”
觉察他眼中的戒备和犹豫,藏花摆了摆手,从腰间取下一只小竹筒来,晃了晃,轻蔑道:“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中原人,姑娘身上带可是蛊中之王,怕不怕?”
被她这话一激,束海怒道:“不过就是些虫子,有什么好怕的!”
“小道士倒是好胆色!”
藏花又是一阵咯咯地笑,随即将那竹筒的塞子一拔,故意拿它在他面前一晃,唬得束海慌忙向后躲避,颜色大变。
藏花冷笑道:“这世上最脏的是人心,我的蛊可是比人心要干净多了。”
她这话也是不错。
就在去寻木斫琴这一路上,束海也偶尔听人谈起过蛊术,大都因蛊术可迷惑人心、又需人血饲喂,皆被视为歪门邪道为人所不齿。加之中原好此道者多为奸邪之人,连同他们所用的蛊术一起竟都成了人人畏惧而又厌恶的东西。
不过,蛊术虽然阴邪,术法终归是术法,并无善恶之分,只有人心才分正邪。
道理都懂,但是眼见她真的将手中的竹筒往桌上一倒,一坨黑的、还有暗红色不停蠕动的虫子缓缓四散乱爬,束海还是吓得大叫一声,站起身来连退数步,整个人都紧紧贴到墙上。
藏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直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中原神仙的脸面!束海面色惨白,全身紧绷,活像一只如临大敌的猫,如果有毛的话肯定早就炸成只刺猬了。
藏花直笑了半天,一欠身竟是直接坐到他的桌案上,细长的两指夹起一条没长腿的肉虫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接着像是吃面一样吸进了嘴里。
束海眼睁睁看着那蚯蚓一样的活虫就这样进了那张漂亮的樱桃小口,原本惨白的脸立刻变成菜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像吞下那条虫子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一样。
“要尝尝咩?很好吃哒。”
藏花笑嘻嘻地又捏起另一条伸到他面前:“这不是蛊,只是零食而已。”
束海强忍住心底里涌上来的一股作呕感,用手紧紧掩住口鼻,使劲摇头。
显然这是藏花预料之中的,她十分得意地白了他一眼,从腰间拿过另一只更细些的小竹筒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要想给你下蛊,哪怕你是个小神仙也休想逃出我的魔爪!哼。”
这个话他是信的,且毫不怀疑。
“好啦,不逗你啦。”
她突然收起戏谑的表情,翻身从桌上跳下来,将那些虫子又重新收进竹筒里,眼神有些黯淡地说道:
“我知道,我们这些养蛊的人在你们眼里,全都是吃人的妖怪!一言不合就下毒,所以是沾也不沾得!遇到了也得躲远些,不然正经人都给拐带坏了呢!”
“没有的事。”
不知是因为方才被这小丫头吓了一跳觉得太没面子,还是意识到这只是个恶作剧,束海定了定神,又说道:
“只是,我们中原人士不吃这些东西,本能觉得它们讨厌而已。”
——我才没有害怕呢!
藏花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眨眨眼。
白衣少年一脸坦诚,虽然面无血色。
“你,真的不害怕?”藏花眯起眼睛。
摇头。
藏花左右看了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将有鲜红唇印的一面递了过来:“那你也喝一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束海突然就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早点认怂不就好了。
她见状,一脸瞧不起:“哼,不敢就算了。”
鬼使神差一样,束海就将那茶杯接过来。那是他平时惯用的青玉杯,剩下的半盏茶还是温的,上面红艳艳的胭脂膏唇印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竟是十分诱人。
唉,死就死吧,那也不能给中原神仙跌份!反正她们的大祭司还住在山上,量她也不敢胡闹得怎样。
束海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接过茶杯,避开那唇印,浅浅抿了一口。偷眼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太满意,心想着反正就算下了蛊,喝一口跟两口也没差,索性就全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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