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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也是有理。
待慢慢冷静下来,雪河不由暗忖:若是换作六哥或是老八随便谁,涎皮赖脸地一笑一闹,这事也就过去了;但偏偏就是狴犴,以他这宁折不弯的性子,若是逼得急了,保不齐真就把琴谱掏出来当面摔给我!真是闹到了这一步,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更不好收场了?
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雪河看着狴犴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闹着玩儿的,不当真。”
狴犴闻言愣了愣,表情有些僵硬地扬扬眉:“……我知道。”
停云见状忙上前打圆场,也笑了笑,对雪河小声道:“我知你是好意,横竖我心里领你的情便是。”
覃柏看了余妙瑾一眼,没想到她看似平常的几句话,竟然就化解了两个人眼看就要升级的语言冲突,嗯,有点厉害。
“不知王妃为何到此啊?”
狴犴回过神来,上前行了一礼。
覃柏这才说道:“你方才跟我说的事,我已跟王妃商量过了。她的意思是……”覃柏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余妙瑾会意,接着说道:
“我愿意前往,但是,只能我一个人去。”
这就有点出人意料了。
“为什么?”
狴犴惊道:“你要只身前往敌营?当真不怕死吗?”
余妙瑾却淡淡一笑,摇头道:“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况且,曹先生乃是我的启蒙恩师,是位正人君子;我不过是个说客,那李景龙再不济,也不至于难为我一个妇道人家。”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穿过千军万马去劝降对方的主将,万一不成呢?难道就真不打算给自己留条退路吗?
余妙瑾看出他的担心,又道:“其实,刚到河间府的时候我便有此意。那李景龙是个什么东西,我比你们更了解。家父曾评价此人‘无勇无谋、不堪大用’,若能兵不血刃确是上上之策。只是,事关军中要务,怕将军嫌我多事,就没提。如今既然托王爷特意来问我,我便正是这个意思。”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令狴犴也深感意外。一个平凡女子竟能有如此胆魄,真是令是刮目相看。
“王妃深明大义,在下十分敬佩。只是,不带侍卫的话,若是事有万一……”
这不仅是生死问题,万一李景龙扣下王妃做人质,那局面就有点被动了。
余妙瑾似乎洞察他的心思,坦然道:“你放心,若有万一,他胆敢对我不敬,吾宁死也不受其辱,不过一死罢了,不让王爷与将军们为难。”
此言一出,众人骇然。
“这,不至于吧。”
狴犴拧眉道:“虽然我军人数上不占优势,但胜算还是很大的。我原是想着,王妃此行若成了便可减少些伤亡,若是不成也就罢了,倒不必非为此赌上性命。”
“将军此言差矣。”
余妙瑾却摇头道:“我知道将军有经天纬地之才,胸中也自有破敌之策,但我此去不是为了锦上添花,而是为了减少双方的伤亡。李景龙手上的五十万军队,乃是我朝全部的精锐之师,若是折在此处实在不值得,更没必要为了一个愚蠢的人而白白葬送这么多条性命。”
说到此处,她有些自嘲地淡淡一笑:“我的见识有限,大概有些妇人之仁了。但是,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在我面前,我是真的不愿意再见到尸横遍野的场面了。”
“不,您的想法非常令人敬佩。”
雪河此时突然说道:“智者怀仁,心忧天下,您能有如此胸怀和见识,也称得上是脂粉堆中的英雄了。只是,让我四哥同去岂不两全?既全了免动刀戈的心意,又可保性命无忧,有何不可呢?”
“此行,我志在必得。”
余妙瑾坚定道:“我一个人去,便是为了显示诚意和决心。曹先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否则当年太祖皇帝清洗朝堂时,开国九公皆被屠戮殆尽,也不会唯独他一人安然无恙。我若带了侍卫同去,必会引起他的疑心和戒备,事情反而难办,胜算会大大减少。”
“王妃,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事情的发展显然与他预想中不太一样,狴犴解释道:“其实策反之事,我们原就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毕竟您与曹公已有数十年未见,而朝堂上风云变幻,人心难测,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没把握的事冒这么大风险。况且,现在又不是决定胜负的生死关头,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们也自有别的法子破敌,不值得王妃以命相搏。”
然而余妙瑾的神态说明根本没有被他说服,只是不想与他争执。但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垂下眼睛,用指尖捏住披风的领口一角: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朵精致的牡丹,花心呈朱红色,明显突出一些,点缀着一颗光泽黯淡的珠子,与那华丽的配饰竟是十分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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