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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勇公府前院的空地上,钟野正在把一只三四百斤重的石墩抛上抛下,如戏弹丸一般。
他赤着上身,左胳膊上满是刺青,上衣扎在腰上,筋骨虬结的脊背和胸膛反着光,整个人就像是寺庙里铜铸的金刚罗汉。
葫芦在檐下绣花,飞针走线极为专注。
冬瓜提水浇菜,一面埋怨最近天气响晴,一丝雨也没下。
直到大门被敲响,冬瓜放下水桶去开门。见外头停着好几辆马车,两位仙女站在门口,这小子顿时魂飞天外,两个眼睛发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位小哥,请问超勇公爷在不在家?”韦兰珮的贴身丫鬟雨奴走上前问道。
钟漫郎在门里听了,把上衣穿好,走上前,把冬瓜扒拉到一边儿。
“给公爷请安。”韦家的两姐妹连同丫鬟仆人一同向钟漫郎行礼问安。
“原来是王府的两位千金,有礼了。”钟漫郎抱拳施礼,他声音醇厚深沉如晚钟,蔽巾旧服却气度雍容,让韦家的两位小姐肃然起敬。
葫芦放下手中的绣活走到门前,一张团脸比往常添了五分和气,行过了礼说道:“二位小姐快请进府,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迎迓,见谅见谅。”
说着把韦家人都让了进来。
韦兰珮和韦兰珥早知道钟漫郎过得潦倒,却没想到竟然潦倒到了这种地步。
房舍似乎是很久没有翻新了,柱头檐上彩漆剥落,房脊上杂草丛生。
庭院中的方砖有很多已经风化碎掉了,除了几棵老树,院子里也没有种植什么花木,倒是开垦出不少的菜畦。
看来看去仆人也就两个,一个呆呆傻傻,一个阴阳怪气。
进了前堂,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再没有多余的装饰,连像样的茶具都没有。
但钟漫郎面无惭色,说道:“我这里实在无物可待客,只有清水一盏,薄待两位小姐了。”
韦兰珮赶紧说道:“公爷太过谦了,我们姊妹二人登门,是特意向您来道谢救命之恩的。公爷仗义相救,此番大恩我们韦家人铭记五内,终生不忘。今天带了些微薄礼,还望公爷千万笑纳,莫要推辞。”
钟野听了,咧嘴一笑说:“我救人当然不是图谢礼,不过既然你们愿意酬谢,我也不推辞。但我有言在先,你们这次谢了我也就够了。以后绝不可以再因为这个念念不忘,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类的话。我只敲了那老虎一棍子,你们也只需谢过这一次,否则的话我就会不高兴,把你们这次送的礼物也都退回去。”
韦兰珮听他如此说,心中更是感激:“公爷事理通达襟怀磊落,我们一定遵命。”
说着吩咐仆人把车上的礼物都搬进来。
八匹缂丝蜀锦,八匹泥金缎子,八柄金镶玉的如意,外加八千两雪花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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