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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仰起脸得意的笑起来,随意的把册子搁在桌上,然后就起身站直。
从门口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企盼多时的白柏。
他此刻换了便装,却还是一幅气宇轩昂的模样,若说有什么与当年不同的,那就是区区这般年纪,却白了半头的长发。
整个人瞧着苍老不少,眼下褶皱也深。论岁数,分明还比不过白莫,如今站在一块儿,却像颠倒了年纪。
白莫行了个礼,跪在地上便未再起身。她做这样的事,定是惹怒了白柏的,就算起身了也总是要跪下的。
白柏沉默了一会儿,反手将门合上,声音像是从喉间生挤出来,一字一顿,“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莫没抬头,甚至神情也不动,分明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白柏似乎是被触碰了恼怒的神经,弯腰扯起白莫的衣领,像拎一个娃娃一样把她拎起来。
他眼睛里全是血色,一向都一丝不苟的长发居然难得有了丝纰漏,语气恶狠狠到极点,“你若要权势,我便给你。为何非要如今这般搬弄是非?”
白莫咧嘴笑,喘息的有些困难,却还是仰起脸,带着分倨傲,“替皇上分忧,是姐姐做错了吗?”
白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替朝廷清理些手脚不干净的高官,这本是天下人的共同之事。可白莫如今从朝廷中除去祸患的频次,实在太高了。
而且每每,白柏不应允她想要除掉的那些高官,替他们开罪之时,不出三日,那人便会横死家中。
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原本人丁就不算兴旺的朝堂之上,新人都上了两拨。可白莫还不肯罢休,要将仅剩的几个老臣拔除干净才肯罢休似的。
若只是惩恶扬善那也就罢了,可白莫为此杀了这样多的大臣。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她在让白柏难做,不论是应允与否,白莫都会达到她自己的目的。就凭她手上有大批的死士,就足够她拼个鱼死网破。
白柏进退两难,恼火到几近失去理智,他压低声音,眼神凛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最后还是松开了白莫的衣领。
只是声音依旧冷硬,“他又哪里惹到你了?”
白莫伸手将箍紧的领口松了松,早有准备似的从桌上拿起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为了防止白柏恼怒的直接撕折子,所有的证据白莫都是备了好几份。
她把那叠纸掸开,一张一张摆在白柏面前,按着年份从近至远,依次排开。
近到前些日子私占农田,至大批难民进京告状,又被拦下残忍处死,远到十六年前天|朝与东辽一站,克扣粮草,私自延长押送期限,致使前线缺衣少粮,枉死之人不计其数。
桩桩件件都记录在案,谁也抵赖不得。
白柏也并非不分是非黑白,私占农田,处死百姓,本就是极大的罪,按律当斩。
所以白莫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让他恼怒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他三番五次表示要许给白莫一官半职,日后再有看不惯的,都可听她评判。可无一例外,她都拒绝了,却又一直插手朝堂之事。
就好像,非要让他自己亲自来承认,他选臣子的眼光是真的很烂。而被这样的臣子侍奉着,还丝毫不觉的他,就像个瞎眼帝王一样。
无一不向他昭示他的无能。
还有……
白柏怒极反笑,他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别的,故而声音都带了丝泄气,“不如我来替你说,东辽一战,战资送迟了,让你的穆将军挨了饿,于是皇姐便不忍了。”
可虽说是带了半分戏谑意味的,可他眸色依旧冷淡到极点,甚至有团暗火在烧。
再加上他如今喜怒无常,时常对白莫动手。白莫虽然强撑着点倨傲,可一片青紫的手上身上,无一不是传来丝丝痛楚。
“不论你承认与否,你都是欠了他的。”
她梗着脖子态度强硬,让白柏也愣了片刻。可随即,他笑容更甚,声音里的玩笑也愈发变本加厉。
“可非要说的话,皇姐害穆将军最甚吧?”沉默之中,白柏的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像是巨大的冰块被狠狠楔进一根木钉子。
分明是不自量力的木钉,可一旦戳进心里,却是会从里到外,都碎满细细的裂纹。
白柏笑起来,面容单纯到极点,“这么算起来,我们姐弟都欠了他不少呢。”
这话贼戳心。
白莫只觉得不可遏制的心口一疼,比手上身上的每一处都更甚。她欠了穆凉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算才算清。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名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曾伤害过或者是间接害过穆凉的人。
穆凉成了她和这个世界之间存在的一个小小枢纽,除此以外,她也算是无欲无求。她只是……太亏欠,想用她自己的方式偿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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