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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柏没有回寝宫,就茫然的抱着棺椁过了一夜。好像凑近这具没有灵魂的棺木,还能嗅到一丝傅杞的味道似的。
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带走了傅杞的遗体?
白柏一点也不想多想,只想放弃思考了。
可疑地人太多了,和傅杞有关的,或是记恨白柏的,这天下那么多人,哪里有功夫挨个去想呢。
他只想排尽手中的兵力,把城镇圈围起来,一家一户的去找,总能找到的不是?
只是一夜的功夫,白柏连胡茬都冒了出来。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往日的威严,只剩痴迷。漆黑如墨,却又带着股浓浓的倦意。整个人似乎被剥落尽了光芒,血肉模糊的一团,颤抖着瑟缩在小小的一隅。
朝堂之中乱了套,皇室的长辈全都死了个干净,没有后宫,没有子嗣。纵观整个皇室,再也没有一个人能为这个巨大又迟缓的家国负责。
不知道谁提起了白莫。
的确,她是白柏于这世上最后一丝血脉相连之人。也是这稀薄的皇室血脉之中仅存的遗蜕。
于是她被临时拥上王位,在白柏归来之前替他协同管理各郡县奏折。
这件事,白莫是后知后觉的,可她丝毫也不混乱。虽然被风言风语缠身,又被或大或小的治了几回罪,可她的神情仍然如许多许多年一般,带着点荣辱不惊。
眼波流转之间仍然好看的摄人心魄,不开口的时候,只是一双眼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相比白柏那样的早衰,白莫瞧着要精神多了,也凛冽多了。
就算被扒光羽毛,鹰依旧是鹰。坠落尘埃的时候,眼睛也依旧坚定的紧锁天空,瞳孔永远漫溢湛蓝的斑斓之色。
朝堂之上白莫半分也没有贪权,只是将事务分配下去,下面的人拿不定主意的,她宁愿压着也不会独断。
对比白柏的严苛的法制,想要讨好愚民简直太容易了。就因为白莫的放养政策,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呼声日渐高涨。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荒诞。不是她放权给大臣,也不是为了等白柏回来拿主意,而是那些折子摞在桌上,早就落了灰。
自从代理职权,白莫一本折子都没看。比起她,白柏真的要勤政爱民多了。
皇宫里诸多不自在,整个人更是闲的发慌,于是她就往宫里招了几个戏班子,整体咿咿呀呀的不得安宁。
闲暇的时候,她也走在熟悉的宫殿里,摸一摸那把龙椅。年少的时候,她也曾渴求过万人之上。让她丧失这种野心的,是因为有个人,取代了这把椅子,稳稳当当的立在她心上。
可失去了野心,她和寻常女子还有什么不一样?白莫失笑,她是愚人,理不清身上的线,只会越来越乱。她想要的,就是穆凉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怎么那么难。
这种荒诞的日子持续了好一阵子,白柏一直没有回宫,相反的,整个京城的城门整日封锁,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各国送来贺礼的使臣无一例外都被扣留京中,四境之内也有了些不和平的声音,说白柏别有用心。
而白柏是不管这些闲言碎语的,他似乎是定居在皇陵中了,饿极了的时候才会吃上两口小德子带来的饭菜,有时候一边吃一边哭。
原先他的长发虽然灰白,却也还算柔顺,只要稍加梳理就很是齐整。如今却不然,整个脑袋蓬乱的像鸟窝,眼下有道深深的乌黑,连嘴角都有了下垂的趋势。
大有不找到尸首不罢休的趋势。
嚣张且跋扈的御林军闯入民宅,大肆翻找,已经引起了民怨。与此同时,白莫长时间的不作为也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
已经是连续第好几封加急的重复的折子送上来了。白莫托着腮,百无聊赖的单手拿着几本折子搭成一个塔,手一抖就倒了一大片。
她叹口气,终于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听下人说门外候着好几个说是有急本启奏的,非要面见白莫。
大抵是忍不住想要探探她的虚实。
她释然地推开门,阳光极烈,猛然打在脸上还有些灼烧感。这样大的太阳,也亏这几个人还等了这么久。
白莫双手搁在腹前,眉眼舒展,一幅贤良的模样。她半点没有请人进屋长谈的意思,就由着他们在烈日下晒着。
“何事启奏?”白莫抖了抖手腕,将过长的袖摆抖在一起。
随后,几位年纪略长与白莫的大臣便挨个说起所求事宜,甚至几个人还一唱一和的,互相帮衬。不像大臣,反而油腔滑调得像唱戏的。
白莫耐着性子听,好不容易等到几个人都闭了嘴,她才点点头,装作听懂的样子,煞有介事的赞许道,“诸位所言极是。”
几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等白莫说下一句话,通过看她的处事,判断她是真的有能力,还是只是徒有其表。
白莫装作思索的样子吊了他们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行,那把肖将军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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