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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华贵的女人面容沉静,眉眼低垂,身上穿的不是姹紫嫣红,而是颇为凝重的深蓝色,衬得她整个人格外典雅高贵。
她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口中并不像旁的信佛之人一样念念有词,只是极虔诚的缓慢拨弄着手中的珠串儿。室内缭绕着白色的烟雾,弥漫着一股沉寂檀香。
“娘娘,马车备好了。可星官前些日子说今儿天不好,恐怕有雪。您的身子……恐怕不宜出行。”
女人手中动作一顿,眼神略微后瞥,另一只手五指攀上隆起的腹部,语气恬淡。“无妨。”
一身素衣的宫女想再说些什么,可犹豫再三却又退下,悉心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女人将佛珠搁在佛龛边,起身的动作笨拙又勉强,小心的抚着自己的肚子。
这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
她将目光投向有些昏沉的幽远的窗外,脑中与旁人所求不同。
湘,是她在这深宫中的名字。
身处后宫又容颜艳丽的女子绝不少,她如今正得宠,却也只是因为尚年轻而已。
她与绝大多数宫中的女子不同,她没有退路,一无所有,是被如今的皇上生生从她原本的环境中割离开,又带回深宫来的。
所以,她也不如旁人那般迷恋这个帝王。
可她也和所有人一样,希望自己和孩子都平安的活下去,躲在皇上看不见的阴冷角落都可以。美貌本就是她的过错,若不是这位帝王,她也注定嫁给那些手握重权,千亩良田,妻妾成群之人,女子的宿命本就如此。
不再多想,她摸了摸腹中温暖鲜活的生命,踏出了拱门。
上山祈福本就劳累,对于一个孕育中的女子更是如此。几番折腾,湘的额上已然有了一层薄汗。
虽然是在室内,可终究是隆冬腊月,湘隐约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可又没有过多留意。
忙完了祈福,推开寺庙的屋门,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回不去了。
屋外大雪纷飞。
她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出门去探路,过了许久都满面风雪的回来了,路被封死了。
其中一个,甚至抱回来一个女婴。
说是深冬时节被人遗弃在寺庙门口的。隆冬腊月本就不好过,在这会儿降生的贫农家的孩子往往活不到开春,遗弃之举在所难免。
湘看着那孩子被冻的青紫的小脸,想,或许是这个孩子和自己腹中之子有缘吧。于是她遣人抱着,带入寺庙中,好生取暖,悉心照料。
无意之间,那团包裹着孩子的绒布间掉出一块儿颜色极淡的灰翠色翡翠。
有人将那块翡翠捡了,塞进湘手里,她没有说话,抬头却看见了照料自己时间最久的一位宫人。
这位宫人已然年迈,不过她伺候过几个主子,又一向行事规矩,有些接生的经验,才一直跟着湘,这些年来一直百般护着湘,湘也格外信任她。
湘从她的眼中看见了些莫名的情绪,湘不敢多想,躲进里屋,希望自己能够入眠。
冬夜极冷,天色阴暗,狂风裹挟着大雪拍打着窗。
那天晚上,湘的孩子出生了。
湘生了孩子以后格外憔悴,让她更为心焦的则是这个孩子是个男孩。
那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她没有根基,本就不可能与宫中众妃抗衡,先前千方百计保住腹中之子已让她精疲力尽。
况且美貌留不住,她终有一天容颜老去,皇上厌烦之时,她与刚刚降生的皇子都将风雨飘摇,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所以,她一直希望自己腹中能是个姑娘。比起皇子,公主的竞争要轻松多了,稚儿也好活些。若是勉强伶俐,日后能讨个尚不错的夫家,则是积了福的。
可是,这事偏生是求不得、盼不得。
湘止不住的用力摩挲着掌中的什么物件,思绪乱的可怕,心底害怕的不行。她甚至不敢回宫,孩子还太小,她没有办法护他分毫。
天刚蒙蒙亮,正当她焦头烂额之时,那位年迈的宫人走了过来,她亦一夜未眠,苍老的脸上全是倦容,一双眼睛污浊的瘆人。
湘想起身,宫人只摁住她叫她好好休息。她用身体拦在了湘与其他宫人中间,全是皱纹的食指用力点了点湘紧攥的手掌。
湘后知后觉的,颤抖着张开十指。她的掌心,那枚颜色极淡的,灰翠色的翡翠,整静静地躺着。她恍惚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早就动了和这位老宫人一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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