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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呈上遗嘱,荣淑冷笑着朝荣音这边看过来。
荣音却是没看她,只低声跟律师说了几句话,微微抬眸朝观众席看了一眼,原本想看段寒霆,却意外瞥见了陆子易的身影。
陆子易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戴着无边框眼镜,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朝她点了点头。
荣音也冲他点头致意。
段寒霆循着荣音的视线朝后看去,便看到了陆子易。
他微微眯了下眸,陆子易也朝他看了一眼,神情看上去倒是坦然清明,仿佛他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荣音,而是为了陪伴自己的母亲。
法庭上传来律师朗朗的辩护声,“这封遗嘱是荣先生生前所写,遗嘱上说他料到有一天会死于非命,可能会毁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里,为了他穷尽毕生心血所打拼的产业不被夺走,特立此遗嘱将自己的财产进行分割。天津的荣公馆和上海的荣家祖宅,分别归小儿荣韦和二姨太邹氏所有,荣氏企业则由荣淑来继承,考虑到荣淑年纪尚小,便交由大姨姐文绿萍女士辅佐,共同经营。”
遗嘱上不仅有公章,还有荣邦安的亲笔签名。
记者们登时议论纷纷,拿着照相机对着现场狂拍,遗嘱自然更是不能错过,有胆大的直接奔上了法庭,对着遗嘱一通拍。
段寒霆眉心一蹙,打了个手势,阿力登时越过横栏,上前就将那作死的记者薅了下去。
其他的记者想要上去救同伴,段寒霆一个冷冷的眼神,副官们纷纷跃过横栏,将那群记者通通锁死在墙边。
“你们这是做什么?”文绿萍铁青着脸色,瞪向段寒霆。
段寒霆气定神闲地坐在座位上,淡淡道:“维持现场秩序。陆伯母最好让你的人安分点,否则他们今天都不一定能走出这个门。”
记者们一听这话,一时间鸦雀无声。
法官吓得心脏都快跳停了。
这时荣音突然开口,“法官大人,荣邦安的遗嘱,可以让我看看吗?”
“可以。”法官交给反方律师。
荣音从律师的手中接过,仔细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掏出钢笔便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
在场众人均疑惑不解地朝她看去,其中最好奇的便是荣淑。
这死丫头,在搞什么鬼?
荣音停下笔,让律师将她写的东西和那封遗嘱一起呈交上去。
法官微蹙着眉,接过东西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扭头看向荣音,“怎么会这样?”
荣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抻着脖子想看荣音写了些什么,为何会让法官惊成这般模样?
荣音把玩着手中的钢笔,水蓝色的笔在纤纤玉指中漫不经心地旋转着,伴着她轻淡的声音,“字迹很像吧。实不相瞒法官大人,小时候因为父亲偏心,学堂所有的入学申请,需要家长手写签名的东西我都不敢劳动父亲大人,都是我自己写的,模仿他的签名,常常可以以假乱真。”
她看向对面的荣淑,“不过两个人的字迹再相似,也终究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荣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荣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质疑父亲的这封遗嘱是伪造的不成?”
荣音冷笑一声,“不是质疑,就是假的。”
她从桌上拿起一沓文件,“这是当初我从荣邦安手里买下荣氏的合约书,有他的亲笔签名,还有他摁在上面的手印。这里还有一封他曾经在巡捕房指证文青竹买凶杀人的供词,同样也有亲笔签名和手印,还有他以前签过的一些文件,法官大人可以比较一下,和那封遗嘱有何不同。”
律师一一呈上去,道:“法官大人可以请专门的鉴定机构来辨认字迹的真假,据我所知有些机构是可以通过一定的仪器对纸张上的字迹进行检验,白纸黑字,究竟是以前留下的遗嘱还是最近为了打官司匆匆找人伪造的遗嘱,一扫便知。”
“你……”荣淑由于太过紧张,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这封遗嘱就是父亲写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父亲绝不会把财产都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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