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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缘起

千万年前的巫山之巅，天地一体，鬼王带着第一次到鬼蜮的天帝一步步踏上这云阶月地。

天帝皱着小脸感叹道：“这样好的地方，天上可没有，全是些飘来飘去的云，没意思的很。”

太阳西沉，一片霞光之中天帝看到鬼王唇角轻轻的勾着，衣摆被清风撩起，一双眼里装的是天地间最好看的美景。他踮起脚轻轻捏了捏鬼王的脸蛋，嘟囔道：

“你说你也生自天道？我如何不知道？你长这么好看，我肯定第一个去找你，才不会找那些星宿。”

鬼王轻笑一声，“只因为我长得好看？”

天帝‘咦’一声，显然充满了嫌弃，“你这人真是唯我独尊自恋成狂！”

鬼王故作伤心道：“是你说我好看的，怎的又反过来嫌弃我？”

天帝哼一声甩开鬼王的手，自己蹦蹦哒哒的往山上走，忽然想起来问人家的名字，连忙扭过头来认真的说：“你叫什么名字？我生来就叫天帝，难不成你也生来叫鬼王？”

“灵修！我叫灵修！”

鬼王一如既往，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不知道在往后的千万年之中，还要多少次这样向面前的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只是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了千万年的离别。

天帝尴尬的笑道：“啊……原来你有名字啊，真好……我就没有。”

“青思，”灵修立即接道：“你叫青思，可好？”

天帝歪了歪脑袋，“青思，什么意思？”

灵修往下脚下万千山川，重峦叠嶂、青山如黛，亦如千万年后的模样，时过境迁，山水不改，灵修忽而间看淡了一切，即便以后分别又如何，峰回路转，总有相遇的时候，他看着天帝轻声念出了曾经没敢当面念出的诗：

“吾意沉沉有清思，

心悦斯人斯不知。

予汝余生同白首，

君结发尾我结衣。”

天帝在鬼蜮流连忘返，灵修陪着他走遍鬼蜮的千山万壑，天帝从不知世间居然还有如此之多的美景，他生来只见过白皑皑的白云雾霭，从没见过如此色彩绚丽的东西。

大山、河水、花草树木，样样都让他为之惊叹，就这样转眼过了百年，灵修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天道无主，星宿陨落无常，如今的鬼蜮已经到处都是魑魅。

一日风和日丽，天帝心血来潮在巫山鳞次栉比的山洞中钻来钻去，然后捡了一处风景绝佳处坐下来，忽然摸着下巴道：

你知道这山上缺一样什么东西么？

灵修茫然，天帝轻笑一声，指尖在空中轻轻一旋！凌空转出一股清水来，慢慢地，越来越大，最后冲进山洞中，等到清水溢满山洞，已然变成了一口清泉！

天帝笑看着自己的杰作道：“有水则灵，送你一汪心泉，能看透心中所想。”

灵修讶然，忽然笑出了声，这巫山心泉原来由此而得。

天帝满意后又闹着要去看灵兽。

灵兽，无数从天道陨落的星宿中的一种，星宿的精魂十分强大，有的全部变成了魑魅，有的则在鬼蜮落地生根，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有鸟虫，有走兽，还有一些沾了未散仙气的精魂，经过几百年汲取天地精华而变成了——人。

能跑会跳的，天帝把他们统称为灵兽，不会动的草木，天帝把他们称为灵木。

成群结队的人衣不蔽体得躲在山洞里，天帝看着好玩，点了其中一个出来笑问他：“你知晓自己是什么吗？”

那人茫然不知，天帝还要再问，一转眼那人已经满头白发，天帝惊觉这些东西寿命短的可怕，灵修道：

“无中生有，肯定朝生暮死。”

“那如何才能长寿？”

灵修摇头，如今的变化连他都无法掌控，只能看着这些后世会有的东西一点点发展壮大，尤其是人。

他们很快就适应了鬼蜮，每日猎杀其他灵兽，饿极了也会用灵木充饥，渐渐寿命变得长了起来，天帝几乎被他们吸引了所有注意。

但最让他惊奇的，还是一个长相奇特的人，他比那些凡人都要高出许多，别人随着时间变化越来越老，他却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厉害。

天帝每天看这个人生长作息，最后惊讶得发现这人恐怕并非常人。

灵修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很快这个聪明的人就已经知晓了天帝和鬼王的身份，也明白了世间存在的道理。

什么是天道，什么是鬼蜮，谁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缔造者，谁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

天帝给这个人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古岩。

灵修无从阻止，也不愿扫了天帝的兴致，只能暗中监视此人的一举一动，但很快更重要的事情就发生了。

那是个稀松平常的日子，灵修和天帝在巫山对弈，忽然觉得脚下大山一阵震动，古岩已经跑了过来，一张脸吓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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