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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伞遮在慕阮阮头顶，赵雍就站在她的面前，桃花眼静如寒潭，薄唇微微抿起，似笑非笑的模样，莫名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慕阮阮吓得生生退了一步。

赵雍眯了眯眼，隐约透露出几分不悦。

他低了低头，凑近慕阮阮的耳边，“阮阮在怕什么，嗯？”

慕阮阮攒了攒拳，觉得自己不能怂。

她轻呵一声，抬手挽了挽鬓发，扬眉道：“这儿是太和殿，还请殿下自重。”

赵雍也不生气，把伞骨塞进阮阮的手里，神色淡淡：“这么大的雪也不撑伞，你是有几个身子可以糟践的？”

慕阮阮眨了眨眼，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手上，仿佛所有惊惧都能被一一拂去。

久违的，她听见她的少女心跳了跳。

赵雍皱了皱眉，把怀里的手炉递了过去。“手怎么这么冰，阮府的下人都是吃白饭的？”

说着，他目光锐利，扫了扫阮阮身后跟着的少艾等人。

慕阮阮一噎，忙道：“不干她们的事。”

“我自小便是这样，一入冬便手脚冰凉。”

慕阮阮接过手炉，跺了跺有些冻僵了的脚。

“左右不是什么大毛病，”垂着眼，声音软了几分，“不碍事的。”

赵雍叹了一声，替她拢了拢披风，“真不让人省心。”

雾气散了几分，和煦的阳光透过层层流云洒在雪地上。慕阮阮撑着伞，走得很慢。往来的宫婢内侍远远地行礼避让，规矩礼貌非常。

好容易到了暖阁门口，内侍打着帘，团团暖气瞬间熏得人面色泛红。少艾替她解下披风，恭敬候着。

青花乳足炉静静吐着袅袅瑞香，微微晃动的帘帐后，慕皇后端坐在贵妃榻上，正在批着六宫递来的折子。

慕阮阮扯着裙角，矮身行了个礼。

慕皇后应了一声，朝她招了招手，奇道：“阮阮今日如此守规矩，本宫倒是有些不甚习惯。”

慕阮阮把这话在心底反复咀嚼了几遍，越是琢磨越觉得不甚对劲，蹙了蹙眉作害羞状，上前嗔道：“姑姑惯会笑话我。”

“是是，倒是本宫想差了。”慕皇后微微一笑，拉过阮阮的手，在她身侧坐下。“前几日的事儿，华容都同我说了。”

她点了点慕阮阮的额头，笑骂道：“平时瞧着像个机灵的，如何那日犯了傻？”

慕皇后声音淡淡，“你是大宋唯一的郡主，天潢贵胄，尊与贵皆是刻在骨血里的，旁人哪里及得上半分。”

“如何偏要与人惩些口舌之利，平白丢了身份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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