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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的另一端牵在赵雍手中，慕阮阮侧首去瞧，大红长袍下一双手骨节分明，握惯彤管、太阿的手，现下握着柔软的红绸竟也不显女气，正正合宜。

慕阮阮这边神游天外，过门时不出意外地被半高的门槛绊住，衣摆窸窣中她彻底失去平衡。

慕阮阮闭上眼，完了。

在大婚之日能闹出这么大个丑，千古怕也只有她一个。

耳边是赵雍的一声低笑。

他说：“赵夫人，看路。”

慕阮阮耳廓一热，咬唇忍着不说话。

“夫人这是，等不急投怀送抱？”

赵雍挑眉又笑，抻袖撩袍间自是流风回雪，无端风流。

“莫急，待全完礼，我整个——”他声音又低又哑，仿佛按捺着什么，“都是你的。”

慕阮阮心跳漏了一拍，站直身子不理他这话。

赵雍却自然不过，替她正正了襟口，贴着喜帕在她的红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赵雍喉头一滚，“真甜。”

慕阮阮呼吸一滞，小手摸索着在他腰上一掐，咬牙道：“赵大殿下，这么多人呢！”

观礼的客人一一就坐，皇帝缠绵病榻，高堂上只坐着阮浔与崔皇后的牌位。

礼官高呼：“吉时到。”

“一拜高堂——”

赵雍掀袍下拜，坦荡道：“孤同太子妃亲近，违了哪条纲常？”

慕阮阮：“……”这人好生无赖！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赵雍同慕阮阮额头相抵，喜帕晃晃悠悠中露出她一小截白腻如玉的下巴。

赵雍目光灼热，哑声道：“阮阮，等我。”

慕阮阮低“嗯”一声，几乎不敢抬头去瞧他。

礼官呼完，便涌出丫鬟婆子拥着慕阮阮往寝殿走。

红彤彤的寝殿内，印入眼帘便是一对儿手臂粗的龙凤对烛，是游龙戏凤的纹样。

烛前摆着一对儿玛瑙红金杯，两双玉箸，并几碟子瓜果糕饼。

慕阮阮在少艾、少薇的服侍下，用了一碗酒酿圆子，告慰完五脏庙方才觉得又重活一遭。

大婚真不是人干事，太累了！

待用完膳，慕阮阮又被安置在龙凤呈祥的喜被边，盖着遮眼又碍事儿的喜帕。

不多时，脚步声由远而近。

慕阮阮鼻间重新萦绕着熟悉的小龙涎香，那香气同往日不大一样，夹杂着些许酒气。

酒气不浓，反而带着股冷香，怪好闻的。

新郎官归来的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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