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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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说起来,本宫还未曾谢过国公当日的救命之恩。今日这厢言谢了。”萧华予踌躇片刻,还是起身屈身给他一礼。

二人真正算起来,萧华予爵位在卫和晏之上,但萧华予论实权与卫和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长公主位比藩王,说到底,不过只是比罢了。

卫和晏抬臂扶她起身,无意间碰到她露出的手,他手上长期舞刀弄枪留下一层粗糙的厚茧子,磨人的很,手心带着干燥的热意。那热意像是烙铁一般直直窜到萧华予的四肢五骸。

烫的萧华予身子一瑟,身上都似沾染这热意,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有些囧意。

她怎么也是个年轻的女子,与旁的不见外男的姑娘没什么不同,不过心智稍成熟些,忽而与不熟识的人接触怎么也有些不适应。

却听得卫和晏凉薄的开口道“公主不必客气,臣在军没少扛沙袋,公主不比沙袋重,算不上劳烦,顺手而为罢了。”

萧华那还尚存的囧意就被这句话冲的烟消云散,她惊愕的抬头去看对面俊美的男子,见他眼底没有丝毫戏谑的神色,知这是肺腑之言。

她动了动手,突然想掀翻身旁笨重的石桌……

活了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嘴这般刻薄的,规规矩矩说声不必言谢不好吗?把哪个姑娘和沙袋作比也会不开心吧?

他真是有着一句话轻易惹怒人的本事,还是发自肺腑一本正经让人难以挑刺的让人愤怒。萧华予这样想着,又理了理耳边鬓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又坐回原位“应该的……”

她和常瑞以后还要仰仗鲁国公,值不当为这无意的一句话翻脸,她压在心底就是,当然也随之将那敬慕一同压了下去,对他的警惕重新占了上风。

卫和晏似是未曾察觉萧华予的僵硬,继续开口,他既然当年萧常殷算是将妹妹托付给他,忍不住想要多少表示一下关心。

“说起这个沙袋,它一点也不重,可见是公主太轻,还是多吃些饭好,省的一阵风就刮跑了……”

九公主木着一张脸想,这个鲁国公真是不讨喜,她分明与他不熟,这叮嘱的话也太过亲密些了,像是个……老父亲……

她收回早前对鲁国公英武非凡,少年英才的夸奖,是她瞎了眼,这个鲁国公像是个老头子爱念叨,还十分没眼力,分明见过她的人都赞她生的纤秾合度……

卫和晏说完,方才从对面萧华予状似淡泊宁静的脸上追究出一丁点微不可见的怒意与尴尬,他这才惊觉,他熟识的是她的兄长,而并非是她。

他竟自以为与她兄长熟识,便是与她也有几分亲近,却忘了她与萧常殷到底是两个人,况且,她的兄长早已死在冷冰冰的冬日里,当即干脆的致以歉意“是臣逾矩了,还望公主见谅。”

萧华予心里不怎么舒坦,未做表示,不知是应不应下他的歉意。

卫和晏见她,却又多了些怅然若失,当年那个初见时傻乎乎叫他哥哥,又送糖给她的小姑娘到底是不见了,时光催她长大,只留下了南齐的九公主。

谁都长大了,都改变了,常殷太子与常明早已不在,当年演武场的师父早辞官归隐,只有他一个人守在旧时光里不愿意出来罢了,他在等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多一时,崔嬷嬷过来唤他们,说是太后醒来,问鲁国公可在,若是在的话,与九公主再一同进去趟。

萧华予一惊,心里有些突突,素手抚上因揪心有些上不来气的胸口,不禁有些担忧,皇祖母近来的觉是愈发浅了,这方才躺下多久,不过一刻钟而已。

太皇太后即便是躺了一会儿,这方才起来也不见有丝毫的精神气,还是恹恹的,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要驾鹤西去一般。

她这模样,萧华予见一次心慌一次,难受一次,恐惧一次。却不肯有丝毫的压抑情绪泄露出来,免得再引着其他人跟随一起恐慌。

太皇太后散着发,倚在鸭蛋青的刺花迎枕上,微微阖着眼,招二人坐下,目光混沌的看向卫和晏。

“方才哀家病糊涂了,没吓着你们两个吧?”

“并无。”卫和晏身姿挺拔的像是一株松柏,自带肃穆与慎重,看着就觉得十分信赖可靠,能顶住一片天的模样,忍不住想要依赖。

萧华予握着太皇太后的手,微微摇头,在太皇太后面前尽是个孩子样的乖巧。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哀家总是觉得落了些什么,这一觉醒来方想起。寿禧宫后殿里,原本有正明堂与慎思堂,正明堂是给常殷住的,慎思堂当年是你住着,自常殷去后,哀家每每看着就伤心不已,便将这两间院子圈起来,移出了寿禧宫,算是自成一体。”

她说了一半,有些气喘吁吁的乏累,停了片刻,又饮了半盏茶水继续娓娓道来。

“哀家有意将新帝托付给你教导,想着让你搬回慎思堂,一来图个方便,二来,宫里比起外头,还算清宁,你行事算方便。你意下如何?”

这第三她未说,就是监视卫和晏的行动也方便,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是放心些。前几日周相发了高热,方才安分片刻,如今他痊愈,她提心吊胆的怕再生了事。

萧华予心里一突,觉得不大合适,不说西宫还住着太妃们,鲁国公正值壮年住在宫里不方便,就是宫里那些宫娥公主见了也有碍风化。

但皇祖母的话也不假,他在宫内,的确方便且安全,就是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有些照应,周相插手后宫也要因忌惮几分。

她只嗫喏了片刻,还是低下头,一副任凭太皇太后做主的乖巧模样。她在有太皇太后的地方素来都是这般,有人依靠,谁还能硬撑着坚强?她本就不是什么能拿大主意的人,不过是强迫自己罢了。

卫和晏未应下也未拒绝,只模棱两可的开口“太皇太后先歇着,容臣考虑几天。”他不愿意再去看那伤心地方了,正明堂如今空空荡荡的,主人已去多年。

太皇太后不再勉强,容他出宫去了。

那高烧甫退的周相正独自端坐在书房的圈椅上,一派出尘温润模样,却看着与平日大为不同,他自书桌上的砚台处敲了敲,露出一面夹层,里头放着一本装订精致的书册,纸质细腻,看着不似凡物。

他翻开折角的一页,有些恍若隔世。

照历史正常轨道行进,新帝萧常瑞登基后,将迎来第一次遇刺,是他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他英明神武》by柳映寒

安若伊意外穿书,一觉醒来肚大如箩,身怀六甲。

她大惊失色:“这孽种谁的?”

宫女哭得直打嗝:“娘娘,您怎么能说、嗝!腹中的太子殿下是孽种!”

安若伊:“……醒醒,大清早亡了。”

皇帝阴晴不定、杀人如麻、简直是渣滓中的渣滓!

安若伊偷偷咬牙切齿:“比作者写得辣鸡一百倍!狗皇帝!”

皇帝:“嗯?”

安若伊:“不是的不是的,陛下英明神武!”

入v万字(修)

夜色沉沉, 宫内四处都寂静下来,只有静谧的橘黄色羊角宫灯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将春深的微空照亮,也照亮着这片如云层叠的华美宫室, 夜色藏得住千万种不同的心思。

昭宁宫还是依旧如往日, 值夜的内侍挑灯在宫门前打着哈欠游走, 纱灯的光星点点,原本该守在寝宫内的宫娥都被安置在寝殿外, 长公主从来不愿意让人守在殿内。

寝殿的雕花木门被从内拴起来了,最深处的拔步床用浅色的雪纺纱帷帐遮掩的严严实实,里面传出压抑的呜咽声。

萧华予整个人裹在锦被里, 只余一头披散着的墨发散在枕上, 她咬着拳头眼睛哭得通红,另一只手发狠的揪着被的面料, 浑身颤抖, 泪水打湿在软枕上,呜呜咽咽的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头守夜的宫人听了去。

自太皇太后病重后, 太医嘱咐料理后事,萧华予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最后一位长辈要离开了。

她再也没有能倚靠,能提点她,能给她拿主意甚至会在春光融融里,摸着她的发替她绾成髻, 又叫她平安的人了。未来的每一步,即便关乎江山社稷,黎民万千,她与常瑞踏出的对错无人指正。

除了皇祖母,萧华予她其实谁都不敢相信,每个人都会有私心,怎么会全心全意奉献给她呢?

但在旁人面前,她还是那个南齐的长公主,能将后宫料理的井井有条,能告诉她的皇弟,对黎民万千负责。

只有夜深人静时候,她才敢趴在床上哭出来,然后睡醒一觉,依旧第二天依旧战战兢兢的计算每一步迈出的距离。

好一会儿过去,哭声渐渐停歇,一双有些抽搐发抖的手缓缓掀开了锦被,露出的一截小臂莹润雪白,接着伸出一只发丝凌乱的小脑袋。

萧华予拨开凌乱的发丝,跌跌撞撞的摸下床,方才哭得厉害,现在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着。白生生的小脸因缺氧涨得通红,眼位泛起如桃花一般的粉红。

她捧着茶盏给自己灌下一杯温水,又迷迷蒙蒙的倒回床上去,拉高了被子,缩成团将自己裹起来。

“公主?有什么吩咐?”外头守夜的宫人听见里头的动静,谨慎的细声问了句,带些忐忑。

萧华予将头埋起来,抹了把眼角残留的泪珠,哑着嗓子道“无碍。”

外头宫人方才又轻手轻脚退去,夜半起身嗓子哑些不是什么奇怪事儿。

萧常瑞相较与旁的孩子,的确少年老成许多,不知是因经历还是因自身性格的原因。

总是老成的有些古怪,不爱让人近身,尤其是女子,太皇太后与萧华予有时候碰碰他,他都要炸毛半晌,久而久之身边儿连个伺候的宫娥都没有。

太皇太后除了挂心萧华予未来的婚事,更挂心萧常瑞的婚事,他这算起来是萧氏正统里唯一的独苗苗,将来若因此没个子嗣这是十分要命的,这也是她同意留下德妃肚子里孩子的另一原因。

将来常瑞若无所出,而德妃生下皇子,可抱养他兄弟的孩子立为太子。

他正端坐在龙椅上,白嫩嫩的小脸紧绷着藏在玉冕之下,手藏在袖下紧握成拳,冷眼看着下面站队分明的臣子。

他相较于他的父皇处境要好得多了,至少新回来的鲁国公身姿笔直的站在朝堂上,是向着他的。

众人只觉得今日朝堂上的周相,与平日不同,多了份运筹帷幄的淡然,风轻云淡的似是早已预料到结局,让跟随他的人多了几分心安,也让在他对立面臣子心生惶惶。

萧常瑞眯起眼去看周相,心中多了些许无力之感,他真的能赢吗?复又握紧拳头,不能也要拼命。

下头周相照着怀里揣的小纸条气定神闲的开口念道“陛下,鲁国公此番贸然回王畿,怕是会造成黎州守备空虚,依老臣之见,还是回去守卫疆土才好。”

萧常瑞有些紧张,身子不自觉微微动了动,额前冕冠的玉珠轻微碰撞出脆响“诸爱卿觉得呢?”声音尚显稚嫩,有着少年人的清脆。

皇祖母教他为帝王第一课就是不可独断专行,即便最后的主意是你拿,不听取其他大臣的意见,或是反对声高涨,但总要象征性的征询他们意见,以示你是个开明君主。

最后即便只有少数人支持你,显得你有几分旁的思虑,应的不过只是少数人意见罢了,而不是独断专行不停劝告。

果真,底下多半都是迎合周相的声音。

“臣附议,黎州常年征战之地,鲁国公不可长期远离。”

“臣也附议。”

萧常瑞手抖了抖,年轻的君王从来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他不知该以何种语气去应对。

只有淮城公率先一步跨出,高声道“臣以为不妥,黎州有延泽将军,根本不足为惧,反倒是颂城,守备空虚,颂城多文官,缺少带兵阅历,防守实在令人堪忧。”

他一开口,不少人也跟着纷纷响应,萧常瑞眼底因此流露出几分光彩。

“况且,此事也当征询鲁国公的意见,看看他是如何想的。”一位年轻的御史面容俊秀,出言附议道。

众人于是将目光转向卫和晏,卫和晏安静的站在前列,眼眸微敛,周身带着些与普通文官不同的气场,是在战场上从血腥里陶冶出的冷峻。

黎州近年并无什么大的战争,不过小冲突却始终不断,卫和晏手里多多少少都有几百条人命。

卫和晏抬眸扫了上首的小皇帝一眼,又飞快的垂眸,他就是看不见小皇帝的脸,也知道他此刻是慌张极了,不过硬撑着罢了。要成为一位合格的皇帝还差的远。

“臣以为,淮城公所言不错,京畿守备空缺,臣愿领命,守备京畿。”

底下险些吵成一锅粥。

萧常瑞只揪着膝上的刺绣咬着唇满怀恨意的去看着下面。

最后吵嚷出的最后结果,还是卫和晏留守颂城。

周相下朝后,偷偷摸出袖子里的小纸条,满意点头,不错,按照进程,鲁国公确实是留守颂城。

下朝后,萧常瑞连饭也不想吃,一头就扎进了书房里,闷闷的,一言不发只管读书。

萧华予端着汤水进去时候,只见小小的孩子,飞快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眼角还泛着红,用书挡住了脸,闷声道“皇阿姐怎么来了?”

萧华予心酸,又怕伤他自尊,努力挤了笑,装作未曾见他哭的模样,柔声道“阿姐见你午饭未曾用就来读书了,给你送些吃的,到底还是身子要紧,你正是长个儿的时候。”

萧常瑞将书扣在脸上,张了张嘴,发现难过的声音连不成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拒绝“我不饿。”

萧华予将那碗鱼圆轻轻放在他书案上,“那等你饿的时候就吃了吧。”说罢就动作轻缓的推门出去。

她不会继续劝他,一味相劝反倒会适得其反,总要让他自己想清楚才好,况且常瑞性子高傲,定然是不想被她见了流泪脆弱的模样。

萧常瑞将头埋在桌上,肩膀颤抖,他可真没用。

萧常瑞到底还是没碰那碗鱼圆,任由它冷透,焦裕德将它撤了下去。天又渐渐陷入黑暗,萧常瑞随着萧华予去给太皇太后请晚安后又回了承乾殿。

萧华予想起那碗鱼圆,嗫喏片刻,到底还是只嘱咐他要保重身体。萧常瑞睁着漆黑的眼眸去看她,许久才点头郑重应下。

他一身亵衣,抱着书册侧躺在床上,占了床榻一个小角,去回想朝堂上今日那些大臣的狰狞表情。平日里多道貌岸然的一群人啊,关乎自己利益时候就像野兽一样,眼底闪着贪婪的光。

榻旁的青铜雀形灯台造型优美,尖锐优雅的喙部顶着莲花状蜡台,此刻上面的灯火开始摇曳,萧常瑞立马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躲在床榻的帷幔处。

他听见外面的厮杀声了,兵器相撞的尖锐刺耳,划破血肉的痛呼,焦裕德扯着尖细的嗓子不断喊着救驾,他承乾殿的那扇门被撞的咯吱作响。

有人推开了殿门,微风带起血腥的味道,萧常瑞抱着书册下意识又往里躲了躲,牙齿上下打战,他怕死,他不知道从狩场回来那日,皇阿姐是不是也像他这样惊慌,或是比他更为恐惧。

那人的脚步声靠近了,他来了寝殿,萧常瑞下意识里觉得四周的空气里都是铁锈气息,他揪着明黄色的床幔,努力不让自己发抖,站的笔直。

刺客离他更近了,萧常瑞惊恐的看着有一双穿着黑面白底皂靴的男人,接近,垂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尖刀滴着血。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接着又是一阵厮杀,萧常瑞知道是御林军到了,闯入寝殿的那名刺客被几人围上,像切白菜一样捅了个对穿,浓稠温热的鲜血溅在萧常瑞藏身的床幔上。

萧华予衣衫散乱的将木然的萧常瑞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萧常瑞不适的挣脱开。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刺客被拖走,留下一道血痕,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刺杀,将来还会有更多,他都晓得,他要努力记住并且适应这样的场面。

消息没瞒过太皇太后,她听后呼吸急促一口气就上不来,太医险些没能救过来。

卫和晏倒是因此答应搬回宫里住,去教萧常瑞武功。往日里武教头只是教些皮毛的东西给萧常瑞,最多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丝毫不能自保。

萧常瑞双颊因消瘦凹陷一块,眼睛显得更加黢黑而大,他郑重的牵着卫和晏的衣角,跪地给他行了个拜师礼,高声道“师父,我想和你学武功,能杀人的那种!”

卫和晏蹲下身子,直视他的眼睛,有些笑意,萧常瑞现在的神态与当年说要收复南齐失地的萧常殷一模一样,他拍了拍萧常瑞的肩,声音带了些感叹“好,我教你。”

慎思堂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树,好多年前就有了,枝丫漫过墙头,伸到了隔壁的正明堂,肆意张扬。

卫和晏进去看了一眼,出来时,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眼眶微红湿濡了,他仰头去望了湛蓝的天空半刻,方才又回了自己院子。

里面的摆设与八年前还是一样的,书案上的那本书是《楚辞》,书页泛黄,翻开的那一页还是当年萧常殷最后看着的那页,是《九歌·山鬼》,上面还有萧常殷临别时候留下的批注。

批注留在了那一句“岁既晏兮孰华予”,容颜虽不能在转瞬即逝里长留,可总能有些东西是能守护不变美好的,就像我想让平安依旧淳真无忧一样。

一旁的砚台上搭着一直细毛狼毫,柜子里一一叠放的还是萧常殷当年穿过的衣衫,其中有件月白杭绸的袍子,袖口处蹭了墨,皇后娘娘用针线将那块污渍绣成了一枝墨梅。

衣服下面藏了一个小包裹,里面包着两块儿祭神的灶糖,原本是三块儿,其中一块在宫宴上给了萧华予。

卫和晏用手从慎思堂的梧桐树下挖出一坛酒,是他们三人一同埋下的,这么多年过去,还好好的呆在原地。他将上头的泥封拍开,清冽厚重的酒香就随着微风四散在院子里,他取了三只酒杯,依次斟满。

两杯浇在地上,一杯灌入喉中,分明不比军中酒烈,却生生让他呛出了眼泪。

萧华予方才见过尚宫,未得半刻歇息便迎来了萧明心。萧明心身子已经大好,较在陈家的时候气色不知好了几何。

一身藕色宫装,衬的娉婷袅娜,头上挽着堕马髻,坠着一只珍珠步摇,格外温柔娇美,行动间腰间玉佩琳琅,像是画上仕女娇柔纤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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