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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将冉盈送到书房门口,冉盈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书房里燃着火盆,温暖如春。宇文泰正在书案前看奏折,听见冉盈来了,头都不抬:“外面这么冷,陈御医准你出门了?如何就下地乱跑?”
口中问着,头却没抬,手执着笔依旧在奏折上圈圈点点,不时地写点什么。
他本是想看完奏折过去郎府看看她,却听说她来了相府,在门口被王氏的一个少年拦着说话。他惟恐她这重伤未愈的身体在风雪中站得久了吃不消,赶紧让刘武带她进来。
至于王氏那个哭唧唧在门口跪了半天的少年,他才不放在心上。
冉盈听到他跟自己说话,看了他一眼,没答他,反身将书房门关紧,解下身上的裘氅抖了抖,落了一地的雪花,迅速化开了。她将裘氅顺手挂在门边的木架子上,又使劲嗅了嗅鼻子,见书案旁边的兽型香炉已无青烟腾出,似是燃尽。
冉盈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上面一只紫檀的小木匣子,走到香炉边,打开香炉,将里面的香灰倾倒出来,用细毛刷将炉底刷净。然后打开木匣,抽出木匣下面的一个屉子,取出一个镂空的心字模具,轻放在炉底;再取下木匣的盖子,里面是细密的沉水香屑。她用一柄小银勺挖了沉香屑,一点点填满那个心字模具,待填好压平,再将模具取走。一个行书的“心”字就出现在炉底。
冉盈点上心字香,见青烟重新袅袅腾起,将香炉重新盖好,又将紫檀匣放回架子上。
室内又重新香气笼人。
这才回身看着宇文泰,笑着说:“我特意来给你看看我的新衣服。”
方才她默不作声地在房间里点香的时候,宇文泰就停下手中的事情,低眉看着她。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些细小的声音随着她手中的动作传来。外面大雪纷飞,室内温暖如春,男装的佳人眉目如画。宇文泰只觉得岁月安稳静好。这时听她这样说,又仔细打量,见她穿的是一件雪白的窄袖交领锦缎袍子,袍子的边缘和袖口上细细地滚着一圈紫貂绒,腰上系着绣着银线的腰带,挂着一枚玉环。
“怎么样?”她展开袖子得意地问。
她受伤的那侧肩膀已经活动自如,伤应是痊愈了,只是人看上去消瘦了些,还需要细心调养。
宇文泰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孤送你这锦缎和紫貂绒,是要你做身女子的衣裳穿。你怎么这么糟蹋好东西?”
“我怎么糟蹋好东西啦?这不是也穿在我身上嘛!做成女装,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穿上!”冉盈不服气。
宇文泰口中不说,心里却想,等再过年把,你嫁了人,还能穿着男装整天在外面招摇过市?还不是浪费!
自从秦州回来之后,这个念头总在他心头盘旋不定,犹豫着,想了又想。
冉盈见他瞪着自己不说话,两步跟到他跟前,撒娇地问:“好不好看嘛?”
宇文泰看着她那双慧黠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全是小女孩的任性和娇嗔,心头涌上一股宠溺的喜悦,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了声,好看。
冉盈这才满意地走到他身边,挽起袖子取过案上的鎏金墨块,轻轻地为他研磨起来。
一边磨一边问:“近日可有什么事么?”
“快到年下了,各地都在忙着新年贺正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宇文泰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你这是在忙什么?”冉盈好奇地凑过去看他正在写的东西。
见她感兴趣,宇文泰搁下笔抬起头看着她,说:“在秦州的时候,我命苏让拟了针对现下一些问题的措施和建议,前阵子你躺在家里的时候他拿来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改。有些建议提得很好,深得我心。“
“怎么好了?”
“关中之于关东,土地贫瘠,物资短缺,每次打起仗来,不管是兵力还是粮草都是我头疼的事情。前天苏让来,在这里和我谈了很久汉武帝讨伐匈奴的旧事。”
“为何谈这个?”
“要在和高欢的对抗中取得胜利,只能靠打仗。可打仗凭借的是经济。要扩充兵员,要保证打仗时的供给,国家必须有钱。汉武帝之所以能和匈奴打了几十年,并最终把匈奴赶往北边,凭借的就是文景之治积累下的财富啊。”
“原来是这样。”冉盈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那你也要发展经济?这方面我就不懂了。怎么样才能发展经济呢?”
“农业是国家之本,发展经济必得劝课农桑,奖励耕种。我准备恢复均田制,全国上下,但能操持农器者,皆令就田,并有奖惩。”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笑着说:“不跟你说这些了,你好不容易身体大好了,一来就说这些太无趣了。”
“他从案上翻出一份奏折递到她面前,说:“不如看看这个。”
冉盈打开一看。这是鸿胪寺的客曹尚书吕栋梁写的,说的是近日接到柔然可汗郁久闾阿那瓌的国书,为缔两国友好,愿将长女瑰乐公主配与大魏皇帝,以车七百辆,马万匹,骆驼千头作为陪嫁,结百年姻亲,同心同德。
“这是好事啊。”冉盈放下手中的墨块,走到墙上的地图前,仰脸看着,说:“和柔然结盟,至少北边可以暂时稳定。而且,去年至尊刚将化政公主嫁给阿那瓌的阿奴塔寒,高欢便迎娶了阿那瓌的次女蠕蠕公主,现在你若是不允这门婚事,北边和东边只怕要联手。”
她认真地看着地图,目光从北到南,又一点一点地从东往西看去,最后目光落在了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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