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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故人

待那人走进来，云别尘才看清他辣条的模样。

年约二十，目光沧桑暗淡，好像已经在红尘俗世中活了好多年，任何事都勾不动他的情绪。他身体瘦弱脸色苍白，长相也有些平凡，五官没有任何出彩之处，过目即忘。

那人坐在床边，伸手来摸云别尘的脸，云别尘皱眉避过，那人恍若不觉，只盯着他呢喃，“你跟舒慕庭长得很像，但不如他好看，也没他爱笑，说起来你母亲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怎么偏偏你长得这么平凡无奇？”

云别尘，“……”

那人只顾着看他，眸中神情复杂难懂，云别尘不知道那是眷恋还是悲伤，但这人与他父亲之间，或许真有什么深刻的过去。

这人久久不说话，只盯着他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云别尘只好又问，“阁下与我父亲是旧识？”甚至还知道他母亲是什么模样，可见不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即便是云别尘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也快记不清母亲长什么样了。

“我是穹月宫主教，焕耶。”这人睫毛微颤，终于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窗外，仿佛沉浸在遥远的追忆里。

云别尘有点吃惊，他知道穹月宫是以大主教与大祭司为首的神秘组织，他们能带领穹月宫隐匿世外，不受武林俗世束缚，必然不是普通人物。

可一个脑子时时刻刻不正常的舒凉璧是祭司，这事已经已经足够令人惊讶，现在就来个瘦瘦弱弱跟个书生似的大主教，这穹月宫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焕耶道：“你母亲原本是我穹月宫的长老，因故前往中原武林，对你父亲一见钟情，从此叛离出教，我与他二人均有交集。”

没想到，此间还有这等渊源。

云别尘垂眸道：“逝者已去，前辈若是想追究先母责任，云别尘愿意承担。”

焕耶若与他父亲结识，那年龄绝不如他表面看起来这般年轻，就如舒凉璧，别看他长得好看，实际上不知道是已经多少岁的糟老头子了。

“已经过去很久了，倘若我想追究，你母亲也活不到嫁给你父亲的那天。”焕耶声音温柔，但过于无力，有种超乎尘世的飘渺感，他轻声道：“我跟祭琉不同，这么多年来，我只离开了穹月宫一次，并与你父亲结识，他于我而言，不仅仅是萍水相逢的友人。”

舒慕庭，一个风趣爽朗又武功高强的武学奇才，持一剑一酒壶，行走江湖见义勇为，挑战少林武当及七大势力，从无败绩。可惜天妒英才，哪怕是武学造诣已登峰造极的舒慕庭也敌不过体内尸毒，早早离世。

云别尘神色黯然。舒家男丁均不长命，父亲逝去，舒家遭受大劫，惨遭灭门，倘若他还能挥舞刀剑，必然拼死也要找出幕后黑手为族人报仇，可如今……

焕耶又看了他一眼，“祭琉给你吃的药，是尸花的汁液，暂时能为你续命。”

什么？！云别尘猛然抬头：“尸花不是指？”

“他屠杀睥睨天千余人，抢走尸花，就是为得到尸花汁液来替你压抑体内尸毒，”焕耶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如今武林各势力纷纷找上门来找他要个说法，你怎么想？”

云别尘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我会负责。”他不会让那个人独自面对武林的刁难。

焕耶并未阻止他，走到一旁站着，面无表情地说，“你去了也没用，祭琉心意已决，谁也奈何不了他。”

云别尘扶着床沿咬牙站着，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好一会才勉强站定。他问道：“前辈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焕耶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也行走江湖多时了，不可能没听过桃源画卷的传说。”

云别尘实在站立不住，不得不在床边坐下，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不稳。

“晚辈知道，难道舒凉璧想打桃源的主意？”为了他？

焕耶道：“桃源的确是存在的，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盖世武功秘籍都是真的，但桃源绝不是众人想象中那般美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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