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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王泽封膝盖下陆续传来刺痛，是脱臼的后遗症。

王泽封的手攥着地面的草根，指甲里深陷泥土，却远及不上心上的疼。

止不住去想刚刚张俞年的每一句话，止不住去想自己每一次被践踏的尊严，他试图苟且喘息，却在一睁开眼后，就见到了眼前坟上，黑白照片里张于婷对着他的微笑……

“王泽封，被我哥哥憎恨的感觉怎么样？”

那一夜梦见的声音，此时在王泽封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直到最后，王泽封头晕耳眩，甚至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被你哥哥恨的感觉。

被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如此憎恨……

我真是，幸不辱命。

王泽封不记得他跪了多久，只记得到最后头越来越沉，耳边依稀传来保镖慌乱的声音：“人晕了——”

再无然后。

……

“你知不知道情况特别危险？”

在病历本上匆匆签上了几句话，穿着白大褂的百里坡皱着眉对张俞年道：“他整整跪了十个小时，你到底是多狠的心肠？他差点就猝死了！”

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心明明是悬着的，但张俞年的脸上却依旧透着漠然，声音也冷冰冰的：“死了活该，算是给社会积德了。”

百里坡眉头皱得更深。

忍了几忍，他终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停下笔，抬头对张俞年道：“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你这样对他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七年的监狱时光，差不多算够本了，你还要人去你妹妹的坟前跪着。”

“昨天是我妹妹的忌日。”张俞年声音平静。

百里坡小声抗议：“你们之前不是恋人？就算是分手了，也总得有——”

“——我对他没有感情。”

张俞年直接打断了百里坡的声音，同时，他眉眼里的冰冷更深起来。像是被触及了软肋，他一字一顿道：“王泽封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骗了我五年的感情，再加上我妹妹的事情，他就是一辈子都给我赎罪，他也还不清！”

百里坡哑然。

张俞年冷淡起身，道：“他让我失去了至亲，所以一报还一报，我也要拿住他弟弟的性命——”

一报还一报，拿他弟弟的性命。

王泽封转醒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他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也没有第一时间的去质问张俞年。他只觉得心冷.

百里坡走了之后，张俞年也打算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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