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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花

海城某家私立医院。

“慕小姐，现在做化疗还不晚，叫家人来一趟吧。”

林祈合上病历本，表情严肃。

“我怕疼，先给我开点药吧。”

慕深勉强笑了笑，说：“关于我的身体情况，还请您保密。”

叫家人来一趟，哪里来的家人呢？

父母双亡之后，她就只有贺之麟了。

慕深扶着冰冷的扶手慢慢往下走，告诉贺之麟她的病？

算了吧。

贺之麟已经不是九年前的少年了，现在对她更是厌烦至极，何苦自讨没趣？

慕深站在医院门口，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拢紧围巾，微微叹了口气。

站在公交站台上，慕深拿出那张确诊单，思考了一秒，将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回到家，她倒出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房间内的温度慢慢上升，慕深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她拨通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一遍又一遍，打到第八个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慕深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亮起来，声音竟然变得哽咽：“贺之麟，外面……下雪了。”

贺之麟听着女人的声音，浓密的眉蹙起：“没见过下雪？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没事我挂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不喜欢慕深这样，什么事都能给你绕几个弯，没劲。

慕深小心翼翼的开口：“明天就是元旦，我在家……”

“不回，有事。”

贺之麟说完便挂了电话。

慕深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缓缓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肩膀抖动着，泣不成声。

三年前，贺之麟的心就不在自己这里了，作为枕边人的慕深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可九年的陪伴，让她实在不忍戳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

贺之麟再回来，已是一周后。

慕深没预料到，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倒在手心的药也变得烫手。

可贺之麟并未多看一眼，径直走向书房，趁着这个功夫，慕深赶紧把药放下，准备跟他说些什么。

还没推门，刚好撞上贺之麟拿着文件出来，慕深一愣，竟不知作何反应。

贺之麟瞥了一眼瘦弱不已的慕深，皱眉道：“你特意弄成这副样子给谁看？”

慕深看清他眼里的厌烦，不由脱口而出：“不是的，贺之麟，我去医院……”

话没说完，贺之麟的手机就响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清晰的传来：“贺总，宴会要开始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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