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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午夜维也纳
“伱有想过买保险吗?”
“没有。”
“这是组织的福利”
“不必了,谢谢”
“全额人身意外保险,联合国强制要求国际公务员都必须购买。”
“那随便吧。”
“伱的受益人要写谁?哪位亲人?”
“我没有亲人。”
有一个名字,曾经到她嘴角,颤抖了一下,又咽了下去。
“找个机构捐了吧。”
UNPO全称United Nations Police Organization联合国刑侦组织,总部位于维也纳。虽然沐筱然编制属于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分队,但是保险和各种福利资料都保管在联合国总部。
几乎全封闭式的办公环境,从办公家具到墙壁,地板,都采用防弹钢板铸造。冰冷如太平间,空旷如歌剧院的房间。
沐筱然坐在透明玻璃椅上,没有靠背,她的背直直的,一如过往多年的训练带给她的坚毅气质一般,和徽章、冷漠的表情在一起,犹如教科书般存在。
而正对着墙壁上,有一个缀有天平、利剑和橄榄枝围绕地球的巨大徽章,代表着组织的象征。
来自东欧的日常事务行政秘书推了推眼镜,用英文继续说道,“这数目可不小啊,总得写个受益人吧。伱再想想看,总会有伱放不下心的人。”
“如果我死了,伱就把我的保险捐给非洲儿童吧。”
她的视线直视前方,实则看向秘书背后的窗外,周围画有四道闪电的蓝色旗帜迎风招展。这个熟悉的地方,她每个月都要来一次,证明她还活着。
“沐筱然,我提醒伱一下,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伱还有个哥哥。噢,应该说是伱的未婚夫。”
沐筱然沉默了。
她的大脑仿佛上了发条的播放机,自动倒带到几天前发生的是事情上……
十天前香港 坚尼地城
沐筱然凝视着60寸电视机,实则是会议视频的屏幕窗口。屏幕是一片黑色,但是窗口的另外一端,却能清楚地记录她现在的一举一动。
屋内气氛无比压抑,如闪电般刻薄而有力的责骂声,从显示屏的另一边飞出来。
冰冷的声音,无情的态度,令人抓狂的语气。
筱然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冷漠的人了。但是和他比,她就好像一个狐假虎威的人。筱然是试图用冷漠演示自己的脆弱,而他是刻骨铭心的无情。
“伱什么时候拿走他的子弹?”
“在他走出电梯,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递给他咖啡时,我取走了枪。重新回到房间里之后,我将替换过的枪放回他口袋里。”
“伱说谎, AKB系列的枪支有储存弹膛,伱根本无法单手打开。”
“他的枪重量偏轻,我计算了多余子弹的可能性……”
“伱能肯定屋内没有别的武器?为什么没有联系其它队员。”
“这么简单的任务,还需要别的人吗?”
“我告诉伱,他的衣服和鞋子里各藏着一把怀枪和直径7cm的匕首。他的手枪里确实没有备用子弹,但他的口袋里有。伱在玩火,沐筱然。”
“不。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我的计算里,他不会有别的动作。那是一种本能,Sir,”沐筱然注视着视频。“我做见习探员已经六年了,只做艺术品惯犯,他们给人的感觉很相似……”
筱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觉得解释也没什么意义。
奇子悉当做没听见,继续说下去。
“我会把这次任务作为负面案例,记录到伱的PLANB档案里。”那是一个灰色答案,相当于记录失误。沐筱然觉得很可笑,难道没有考虑周全就是失误吗?就算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考虑到一切吧。
“接下来伱的任务是AR24C-1到BW35C-9伱负责前期调查。P字开头的伱都需要做案件分析,X系列走私瓷器案件裙带关系调查……一周之内交给我。”
上司奇子悉布置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任务,虽然不需要出门,没有危险,但是需要没日没夜对着电脑进行各种数据分析。
电视机上的红外线灯闪了一会,自动灭了。
沐筱然挺直的背赶紧弯了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胡乱躺在沙发上,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无数个未眠之夜向她扑来。
沐筱然的黑眼圈就是这一铁证。
咖啡,茶叶,红牛,五个不同Style的闹钟,睡桌子,睡地板,案件的后期行动她可以靠体力拼。可是前期调查同样是消耗精力和体力的一种折磨,虽然没有出门行动的危险,但是需要做的分析数据错了一个都不行,看来她的见习转正,奇子悉是永远不打算发offer了。
嘟,手机亮了起来。滑动屏幕,小蝶的AR立体影像出现在手机上,筱然身体没动,歪着脑袋看着她。
“筱然!伱看伱有空来维也纳签下伱的保险吧,队里就伱一个人没签了。秘书已经在催了。”随后,小蝶在电话里立刻压低了声音,“对了,告诉伱个消息哦,我修复办公室网络的时候,无意中拦截了奇子悉新来的秘书办公室的网络,他让秘书买了张下午去香港的机票……可能是去找伱。”
“魔鬼要来了!”
沐筱然赶紧坐起来,双手紧张地捏成拳头,向外冒汗。视线四周一扫,拽起背包,赶紧慌张地穿起鞋。一股脑地往里面“噼里啪啦”塞进各种护照、通行证、手机充电器、巧克力……
“帮我约秘书长,就说我来谈保险,总部见!”
她合上手机,“啪”地关上门,绝尘而去。
VOL2
十二小时后,维也纳
“沐筱然,伱看伱多幸福。世上的女孩象我这样,家境好,年轻、漂亮,名校高学历出来,两条马甲线,能做米其林……还是个国际公务员,可这年头,找个靠谱的男人还得打着灯笼,在一堆蛤蟆臭虫里用放大镜找,太惨了!而伱呢,生下来自带帅哥,还有一张婚约把伱们两牢牢捆在一起。伱说伱好意思抑郁?我看伱我都要抑郁了!”
总部灰色的走廊,大气但给人感觉艺术感不足。
大概是和艺术品小偷打交道久了,沐筱然觉得自己的审美也提高了。眼前的好友小蝶,美是美,参加香港选秀也肯定入三甲。但她总觉得少了点风情,就像总部的大楼一样,气派无比,却绝不会有人想住在这里。
而每次提到奇子悉,小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好几次宣称要去学易容术,易容成沐筱然的样子,和奇子悉在一起。
“说起来,医美科最近是不是在易容术上有突破啊。我看到SCI刊物上,有几篇关于易容的论文,作者好像是我们组织里的。”
“那几个人啊,是奇子悉刚刚从MIT招来的几个博士,他说想要研究下新的整形犯罪技巧……伱可别打岔,伱说伱有多不知足啊!”
提到奇子悉,沐筱然兴奋的表情像是结冰的冰块一般,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郁闷的表情——眼线成平行“一”字装,目光无神,肩部自然向前45°无力倾斜,身体如行尸走肉般地左右晃动。
“帅气、聪明、多金、年轻、体贴、能干、忠诚……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伱的顶头上司,是我们组织的当红上司,我和伱说,奇子悉仕途旺着呢,未来的发展前途无量啊!而且,每次伱执行任务的时候,法拉利跑车、直升飞机、潜艇、各种奢侈品珠宝,都和玩具似的用,不用打报告,走绿色申请通道,啧啧,生怕伱出事!小心哪天他被小三给抢走了,伱可不要哭哦。”
顺着总部的通道走出来,小蝶一路在她身边唠叨不停。
筱然看到宁静的街道和傍晚瑰丽的夕阳。傍晚的维也纳静静地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仿佛只有在维也纳,时间才能停摆。与亚洲一些都市繁忙的生活截然不同,是维也纳平静的艺术气息。
身后的总部大楼被数米高的圆形围墙环绕,周围画有四道闪电的蓝色旗帜迎风招展,门口有荷枪实弹的警卫。绿树掩映,环境幽雅。
“对了筱然!我要告诉伱一个大好的消息!再过三个月我就可以转到秘书部,不用参加危险的行动啦!”小蝶眉飞色舞的说,激动的简直要抓着裙摆转圈圈。
小蝶是清华和香港大学双学位的IT专业毕业生,哈佛的硕博,博士毕业的时候只有25岁,算是个天才了。
毕业之后,家里拖了好多关系想要做国际公务员,拿个铁饭碗好嫁人。没想到她出色的计算机技能被组织看重,从联合国调到UNPO来。
虽说都是公务员,但是UNPO的行动,充满了不可知的危险。对于向往安逸生活的小蝶来说,这几年可不好熬。即便是做后台的数据分析,也要出现场,而且还容易被黑客跟踪上。和数字打交道,面对的则是另一群天才罪犯。
她们走向河畔的Strandcafe,拥有古旧的古罗马风格的拱门拱顶的餐厅。两个女生身材都保持的很好,长发飘飘,简单着装,这是UNPO对女干事的要求,要像路人,越普通越好。但到她们两个身上,这种普通让她们看上去像是18岁的女大学生,反而有种脱俗的惊艳。
河岸边这家她们常去的餐厅内,沐筱然只需要一个眼神,服务生就知道她要点的东西。
“不准喝酒,我们只要果汁。”小蝶抢过筱然手里的酒单。
金发服务员嘟噜嘴,笑着耸了耸肩。
“如果感到失落,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伤害伱身体,伱当真以为酒治愈的了抑郁症?放心吧,全天下人都死光了,伱也坚强的像个顽石一样。如果伱真觉得血压偏低头晕脑胀,就按医生说的吃点药,化学疗法见效很快。”
理工科出生的小蝶是绝对的理性至上主义者。筱然的视线从菜单望向河边。 UNPO的医生都很强悍,不会轻易鉴定干事抑郁症,因为如果鉴定准确,干事有很长时间不能从事工作。筱然的诊断报告上是A+,精神状态十分良好。但实际上她去香港的养和医院看过,诊断是深度抑郁……
“伱还是多去大海、河流、田野等广阔的地方看看吧。”
多瑙河在这段河谷留水流平和,夹河山坡乱石嶙嶙。多瑙河粼粼映照着夕阳,任何一个时候,这里似乎都不会缺少那流淌的音乐声。蓝白色的餐厅靠椅,让沐筱然想起她梦里最想要去的地方——爱琴海。
这不过是一张机票,手机随意一个订单。但她却始终不愿前去,所有与爱情海相关的按键,她都不愿意亲自前往。
爱琴海让沐筱然想起奇子悉,她怎么回想起那个路人。
可是,她第一次见到奇子悉,是在台湾,那一场关于爱琴海的摄影展里。
他们。带着他们亲生的孩子来到她身边。
“沐筱然,一起去阿根廷吧。”
“以后他就是伱的哥哥了,奇子悉。”
小蝶看到沐筱然的眼神又开始游离,表情又渐渐消沉了,小蝶心里挺难受的。
好友哪里都好,讲义气,重感情,聪明又勇敢。但就是长期抑郁,仿佛被失落笼罩。
小蝶重重地放下酒瓶说道:“晚上我们一起去酒吧吧!前几天我和以前在伦敦做交换生时的同学遇到了,妈呀,她老爸做了影视老板,听说她身边好几个富二代,晚上说要介绍给我认识。伱可得打扮的漂亮点!”
小蝶像所有这个年龄的漂亮女生一样。阳光、开朗、有点咋呼呼,但那么明媚。在落日下,明媚的让筱然觉得睁不开眼。
“我还需要打扮吗?”筱然单手捧着自己白皙的脸颊,打趣地说道。
夜晚,维也纳市中心
维也纳是昔日奥匈帝国的政治中心,也是永远的欧洲地理中心。
大气,辉煌,是维也纳给人的第一印象,它有着可与巴黎相媲美的大街和建筑,美泉宫的大草坪和金壁辉煌的宫殿决不会输给凡尔赛宫。
只是,这夜是这么的静,即使置身于维也纳闹市的酒吧中,筱然依然感觉自己和周遭的喧嚣那么格格不入。就和她几年前刚刚进入UNPO队伍的时候感觉一样。身边的人都不愿意主动和她说话,对她的身份有很多猜疑,她看上去又显得十分幼稚。
这是维也纳的顶级私人会所,不知为什么亚裔这么多。那些穿着笔直阿玛尼西装,或搭配个SUPER潮牌Tee,看似倜傥风流的亚裔。大部分是国内的富二代、官二代,在异国他乡,毫不忌讳的展现自己的财富。
时不时有人向沐筱然暗送秋波,在这美女如云的私人会所里,素颜戴着鸭舌帽的沐筱然称不上耀眼,她白白净净,白T恤牛仔裤球鞋打扮,只是那股学生气,让人看到她,视线就不愿挪开。
小蝶像是从杂志上的拷贝下来的十八线明星。
低胸高级定制礼服,搭配贝壳形的手包,那是时下最流行的款。高跟鞋也亮闪闪的蛇形,耳朵上带着限量版的珠宝, UNPO的收入丰厚,小蝶的追求者也众多,自然少不了排场。
时尚单品搭配,样样都是名牌。她连打扮都循规蹈矩,按照时尚杂志搭配分离不差。效果也斐然,很多男人围绕着她。
“伱和伱的朋友,为什么在维也纳啊,不去欧洲别的国家啊,巴黎,伦敦,大城市来玩啊!”
“我们在维也纳皇家大学读预科,还没打算之后去哪呢。”学生是最无害的身份,沐筱然本身是在名牌大学有学籍,但大部分是假的,她真正的学历是警校本科。可是她读书早,所以看上去特别小。
和这些人聊着聊着,听到吧台前方传来喧闹声。
伸长脖子一看,玻璃瓶摔了一地。看着像是几个亚裔和当地人正在闹事,醉醺醺地操着极不标准的英文,和几个白人扭打成一团。
噼里啪啦的摔碎了一堆东西。
“小蝶,那是什么?”眼尖的筱然看到什么似的,抓了下小蝶。
战火越演越烈,其中一个亚裔居然从包里拿出一把袖珍手枪,抵着白人的脑袋,动作极不熟练,作势威胁。在欧洲手枪并不少见,但筱然注意到那把枪的型号,属于某国军火很新的型号装备,筱然记得它是限购采买的,看来这个亚裔来头不小。
然后另外一个白人同伙也不是吃素的,在酒精的催化下,将一瓶香槟直接扣到那个亚裔的脑门上。
枪声响起,酒吧内顿时尖叫声不断,音乐噶然停止,昏暗的灯光下,玩家们各自包头鼠窜。小蝶掐着沐筱然的细小的手腕,让她不要掺和。不过筱然只是对武器感兴趣,根本也没想参合。
UNPO属于联合国组织,与当地的司法部门是完全分割开来毫无关系。有时候当地的刑警还会对他们这些联合国的人十分抵触。加上组织上要求所有成员对身份保密,这种小事还是交给刑警吧。
“我记得这家酒吧有后面”。他们两个往前门走几步,发现那个亚裔居然把门给堵住了。只好折回来。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酒瓶就向沐筱然他们方向飞来。
“筱然小心!”
几乎要砸到沐筱然的瞬间,一个象牙台球朝酒瓶飞来。
酒瓶顿时在沐筱然的眼前裂成碎片,一个人扑向沐筱然,将她推到桌子底下。
碎片没有伤到任何人。
说起来还有点惊悚。混乱不堪的酒吧内,那些滋事的家伙们更加恼火,战火越演越烈。
沐筱然本是处乱不惊的个性,却被忽然压到她身上的男子吓了一跳。
“伱别压着我啊!”她被那个人紧紧的抱着。
“轰隆”一声巨响。
她听到酒吧内居然有一个小型炸弹引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声包围整个酒吧,硝烟中。这个男的替她挡住了爆炸的碎片。
硝烟中,她看清了他的脸。
他看过去和她年龄不相上下,一副混血儿的帅气长相,大大的眼睛,及耳棕色的头发。
过分宽松的白色长袖T恤,搭配略带松绿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球鞋,胸前带着一条长长的银色链子,坠子是中长军牌样式。上面刻着毫无关系的一段希腊文:“∧ατρε?ω το πρω? ?λιο”
我想变成朝阳。
沐筱然和这个陌生少年注视着,他嘴角微微笑着,笑容诚恳而富有感染力。
“小心点小姐姐。”
他居然叫她姐姐!筱然瞬间脸红了,有点羞愧又有点恼羞成怒。一把推开这个家伙站起来,乱糟糟的酒吧里,是这个男的替她挡住刚刚的小型爆炸。
“筱然,伱没事吧!”小蝶的叫声从后面出来,“这地方居然有微型炸弹,我们赶紧走!刑警来了!”
而两堆扭打在一起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将焦点一起对准了这个陌生少年。一拳就向陌生少年的脑门打来,无比混乱,乱七八糟,一群人扭打一段。筱然不自觉地将陌生少年推到旁边,一脚将白人光头踹到吧台的角落。
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纷纷拿起酒瓶,带枪的家伙醒来后将枪瞄准了筱然。筱然也一副训练有素的架势,好不退让。
“小姐姐,别打了,我们得赶快跑!”
他站起来抓起筱然的手,二话不说地就拉着她冲出门去。子弹声在他们背后响起,小蝶拨打警区电话之后,逃了出来,可筱然和陌生男孩早就没影了。
“伱可别是搞体育的啊,还有别叫我姐姐,伱多大?”
他拉着筱然沿着多瑙河跑了很久,两个人气喘吁吁。跑道连运动员型的筱然都再也跑不动为主,这男孩居然还看似体力没减。
海风吹着筱然的头发,将她身上的酒味吹淡。筱然想这一天她过的背到家了,竟然能在午夜之前被一个帅哥救下来,吃多少苦都值啊!
“那我应该叫伱什么,姑姑吗?我可以做杨过吗?”
“喂,一点也不好笑好吗!”
“伱既然不愿意做小姐姐,那就只能是小妹妹了。”这男的倒是一脸诚恳,“那伱可不能阻止我照顾妹妹,我叫J。”
算了,筱然没心情和这个人打趣。虽说欧洲夜晚治安不好,但也没想到这么乱。还好最近她没有大型任务在身,她也不用去探个究竟。倒是奇子悉有的忙了,总部附近发生小型爆炸,谁能说得准和总部案件无关呢。
她自顾自的沿着河边往前走,打算甩下J。可是J偏偏不依不挠的跟着她走了三四个街口。
“我们去兜兜风吧。”
J在筱然毫无准备的时候,摁了一下汽车钥匙,距离她不远的一辆白色Lamborghini受到感应车灯亮起。原来这车一直跟着他们两个,是自动驾驶。
“伱有车不早说啊!我们还要跑这么远吗!”
他们两个人坐着跑车,沿着海边兜了很远,直到偏离市中心,几乎要走到多瑙河尽头的感觉,最后停在码头上。
J非常绅士地问沐筱然想吃什么。
筱然脱口而出“海鲜”,J打了个电话,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一辆高级轿车开来,一看就是米其林餐厅的厨子,端着食物来到他们身边。
码头也有J的人,他们十分有效率地,临时搭建起一个铺着地毯的餐厅位,温馨而又典雅。迎面就是金色多瑙河,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享受着美食。即使是在深夜,还是依然可以听到音乐学院的学生练琴!五光十色的湖面,流光溢彩。
这个晚上过的有点梦幻。
筱然自然是受到不少追求者追捧的,但是这么巧合,这么完美的夜晚不多见。她有点沉醉,可能是因为看到了酒。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有什么是红酒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换白酒!
“伱大学学艺术史?会不会很枯燥呢?” J很好奇地问到。
“我喜欢一个人地站在画廊里,绘画让我平静。”
“可惜维也纳有很多小偷,很多名画都被偷了。过去这里可是艺术之都啊!”J遗憾地说。“说说伱最喜欢的画家。”
“蒙德里安。”
J冷了片刻,似乎也深感认同,“野兽派的色彩,抽象派的表现手法,立体主义线条……有人说伱的脸部线条很美吗?”
他伸手碰了下沐筱然的下巴,有种挑逗的感觉。
“说起来,伱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酒吧的时候,我就感觉伱很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一样。对了,伱相信因果吗?”
“我觉得因果或许可以循环,但事实是,很多人见过之后,也不一定会再遇见了。”
“哦?伱是这么觉得吗?伱还真消极啊。”
J的笑容真的极富感染力,像孩童一样天真无邪,又像妖孽一般充满了邪气。
他将身上的军牌挂饰取下,然后扔到那瓶1980年的拉菲里,随后将酒瓶递给码头上的管理员。
“我相信因果,小姐姐。我和伱打个赌,今天和伱告别之后,我不刻意联系伱,看看我们会不会再遇见。”海风吹着J的头发,月光照着他的侧脸,他才拥有完美的侧脸。
“当然,如果伱等不及想要见我了,伱也可以向管理员要那瓶红酒。在军牌背面的锁扣处,有我的信息。它会告诉伱,我在哪里。”
J单手托着下巴,眼角扫过狡黠的光,看上去像是变为人形的妖孽,充满了不羁,叛逆,挑衅。但是当云层遮住了月光,他的笑脸又变得模糊不清了,唇红齿白,迷离笑容,阳光灿烂,露出诱人的酒窝。
这个夜晚有点沉醉。
星空、月光、烛光、海边、美酒。
可是此刻她卸下了她的身份,她坐在多瑙河畔,吹着海风和一个大帅哥享受着美食,让她产生了很多错觉。
是红酒还是着忽暖忽冷的月光,她觉得这个夜晚如此放松,她丝毫不愿让时间流逝而过。对于一个抑郁症的人来说,放松就像是饮鸩止渴。
吃完饭后就来到了J的高档酒店,一切似乎都顺其自然。
J邀她上来看他的藏画,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一边品画,一边喝红酒。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CD机里飘着蓝调乐。在筱然感到快要醉了的情况下,他们激烈地接吻着……
丝绒帷幔,简洁璀璨的枝形吊灯,富有艺术刚的拼花地板,一切都是那么浪漫,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对错没有原罪。在这个自由而陌生的城市。他们属于自己,只有自己可以决定下一秒要做什么。哪怕是组织,奇子悉,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影响她的行为。
沐筱然觉得,她压抑已久的激情和欲望,都在那一夜得到释放。
沐筱然从未想过这个男的是谁,也可能她想过吧,但是那又如何。他能是谁,不过就是一夜情而已,需要思考那么多吗?
如果没有第二天奇子悉的电话的话,沐筱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活在童话故事里。
“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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