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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场有他的旅行2
Y转完之后，又重新轮了一圈，轮到时间时，瓶口恰好对准Y的位置，人群中有人发出欢呼的声音：“真是因果循环，这次轮到Y了！班长大人，你可要问得犀利一点，千万别放过他。”
Y坐在那儿，轻轻勾唇笑，似乎也很诧异这奇妙的缘分。
时间是个性格大方开朗，很玩得开的女孩，不像其他女生在人面前比较矜持，不会问太过分的问题。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时间问Y：“你对丁甜心有过爱情方面的幻想吗？”
毕竟那时候，丁甜心可是所有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哇塞！这个问题太好了！”
“那时候Y跟丁甜心关系挺好的吧？就是不知道是哪种关系的好。”
有人朝时间竖起大拇指，女生们眼睛八卦地亮了起来，男生们更是吹起了口哨。
对于时间的问题，Y颇为无奈又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说：“我选择大冒险。”
其他人“切”了一声，觉得无趣。
时间倒不急，想了想说：“好啊！你现在起身走到苗苗面前对她说我喜欢你，然后给她一个拥抱。”
时间话一出，车厢顿时又沸腾了起来。
“这个好！赶紧的，行动起来！”
Y哭笑不得：“大班长，我刚刚可没这么整你。”
“那是你的失误，况且刚刚我也没有求饶啊。Y，可不是每个女孩都需要怜香惜玉，你那套绅士风范在我身上不管用。”
Y无奈，自己说过的话怎么也得做完。
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我面前。
所有的声音仿佛不见了，眼前只有Y的身影和他越靠越近的脸。
明明是对他的惩罚，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在玩大冒险？
“我喜欢你。”Y的声音哑哑的，“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我知道这只是时间开的一个玩笑，可面对说“我喜欢你”的Y，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脸也兀地通红了起来。在我满脸通红、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Y倾身，抱住了我，在我耳边小声说：“对不起啊，配合一下。”
鼻息间，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清洗过衣服后晒过留下的清香，犹如当年蓝白校服上的皂香。
回忆太凶猛，我差一点落泪。
好在，片刻的拥抱之后，他礼貌退开，回到了座位上，笑着对时间说：“再来一盘，这一盘，我可再也不会怜香惜玉了。”
很快，大家恢复到游戏中，只有我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拼命加速跳动。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Y不喜欢我，方才的拥抱只是按照游戏规则给予的一个拥抱，只有我一个人，傻子一般在某个时刻，以为这是真的。
你知道什么是“希望酷刑”吗？
曾看过一部电视剧名叫《巴黎恋人》，其中有说：“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他对你最好的回报莫过于同样喜欢你。如果情况不是这样，那么她给你的任何一丝希望对你来说都会是一种严酷的刑罚，这就是‘希望酷刑’。”
接下来的游戏我没心情参加，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其他同学代替我。我回到了自己的车厢，少了喧哗，多了几分安静。
我感觉到脸依旧热得发烫，拿了湿纸巾去了洗手池。
此时洗手池没有人。虽然能猜到脸很红，但蓦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还是被吓到了。
不至于……这么红吧？
我十分羞愤，羞于在Y面前这样的自己，也气自己在Y面前这样没骨气。
我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脸上的红晕散去。冷水拍了很久后，抬头，看着镜子里湿淋淋的自己，将脑子里刚才的画面努力踢出去。
抽了张纸巾准备擦脸，看见镜子中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间。
时间见到我丝毫不意外，她走过来，打开水龙头淡定地问：“和男神拥抱的感觉怎么样？”
“……”
我诧异地望着她。
她说：“刚上车，你的眼神就跟黏在Y身上一样，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你一定很喜欢他。因为只有很喜欢的人，眼神才会像开挂一样锁定他。”
时间说话一向直接，我不意外她会这样说，只是意外她竟然会发现我喜欢Y这件事。
在这之前我跟时间的接触不多，以前有过一次，因为班级位子大调换，我跟时间坐在一起，有了短暂的接触。
在我眼里她跟我不是一类人，跟Y也不是一类人。虽然时间和Y都属于学习成绩好的那一类，但Y性格比较温和，对任何人都看上去很好的样子，却很少有人能走进他内心。而时间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是个很有主见的有棱有角的女孩，她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了脸上，看似高冷，其实很热心肠。
虽然有短暂的接触，却也没好到能够分享彼此喜欢人的程度。
所以我很诧异，她竟然能观察到我喜欢过Y这件事。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一个拥抱让自己了无遗憾了吗？”她问我，“以前遥不可及的人，用另一种方式接近了他，算对过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我摇摇头：“我没你那么看得开，我容易当真。”
时间一愣，似乎第一时间没懂我的意思。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把刚才的‘我喜欢你’当真，把那个拥抱当真？”
我点头。
时间笑了起来：“真是个容易认真的姑娘。”
她问：“反正长途还有很久的时间，能跟我说说以前你和Y的故事吗？”
我擦干了手，问：“你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当然。”时间大胆承认，“我对情情爱爱的事一直很感兴趣。这些事说起来很肤浅，来来回回都逃不过喜欢和爱的字眼。可无论什么时候，有人跟我说起他们的故事，我都会觉得很感动。大概是因为在我眼里，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事吧……爱上一个人不会作假，作假的爱不能叫爱，爱不能弄虚作假，所以它才纯粹。”
Part5
于是，在开往深圳的火车上，我再一次回忆了之前像个小粉丝一般迷慕Y的心情，没有多感人的故事，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小心事。
“我可能比你更精彩一点。”时间说，“我头发是与他熟悉后才剪了的，后来一直都留着很短的短发，以至于很多人对我的印象都是个假小子。”
“嗯，你不喜欢长发吗？”
“对啊，一点都不喜欢。”时间说，“可是我喜欢他啊，以前他坐在我后面，学习成绩又不好，上课爱睡觉，那时候我还留着长发，觉得坐直一点，就可以帮睡着的他挡住老师的视线……”
时间回忆起那时的事，嘴角都是浅浅的笑意，接着说：“幼稚吧？后来有一次我试过站在讲台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才发现，站在讲台上视线很清楚，什么都能看见，我还以为自己的长头发真能挡住老师看过来的视线。”
挡不挡得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段年少甜蜜的回忆和女孩保护他的小心思。
“后来怎么剪了？”我问。
时间说：“后来啊……我爸发现了我跟他的事。从小我爸对我的期望很大，比如说每次考试不能掉出年级全十，班级第三，即使上大学后对我也非常苛刻，不允许我交往太多异性朋友，更不可能让我跟成绩不好的他接触。我爸很生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当面找他谈了。别看他平时对自己成绩，甚至对他自己整个人都不在意，但我爸跟他说，我女儿跟你不一样，她以后是要考研出国的，你自己不学无术不要紧，不要耽误她。耽误别人的一生你赔不起！
“自此后，他对我很冷漠，无论我怎么找他，告诉他我不知道我爸找他这件事，他也不理我。我始终以为他是因为我爸找他说了那番话生我气，却不知道他是怕影响我的学业，怕耽误我一生他赔不起。
“我的热情在他的冷漠中渐渐冷却了下来。我本身高傲，已经忍着脾气找他了，他还这样，甚至故意跟一群女生玩得很好，只为了气我。他成功气到我啦，后来我不理他了，一心放在学习上，即使上了大学，我的成绩依旧是年年专业第一，我爸很高兴，老师也很高兴，我却一点都不高兴。放寒假回家，过生日那天，好友帮我办了个聚会，请他来，可我把聚会的名单来来回回看了三遍都没找到他的名字。
“生日那天很多人为我庆祝，我可一点也不开心。我跑出去，去找他，他那时候正在他父亲的夜宵店帮忙。我去找过他，他才讲我爸去找他时对他说过的那番话，至今我还记得他的话。他说，你是天上的星辰，曾经照亮过我黑暗的人生就足够了，我不应该奢望能靠近你，触碰你，甚至占有你。”
很多年后，我才能理解到时间的“他”这句话的意思，那是我跟Y在一起分分合合最后一次分手之后。
你是天上的星辰，曾经照亮过我黑暗的人生，可我怎么能奢望触碰到你？
“我当时和你一样，为了那点小小的自尊心，不想成为他讨厌的人。我喜欢他是真的，回不去也是真的。”
时间说完，状似松了一口气，看着火车窗外的风景道：“如果不是参加这次旅行，我可能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现在讲起来，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又傻又单纯。虽然是个悲剧，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喜欢他啊，毕竟能这么纯粹地不顾一切地喜欢一个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喜欢一个人时不由自主想要靠近，靠近时又只敢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怕被轻视、怕被厌恶，明明已经很努力做好，却觉得还不够好，如果足够好，为什么得不到他的喜欢？为什么得到了他的喜欢，最后却不能在一起？
“嗨呀，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俩，怎么躲在这里聊天？”
水扬帆的出现打破了时间的回忆，水扬帆见我俩面色不对，问：“在这里聊啥呢？”
时间倒是大方：“我给苗苗讲故事。”
“讲故事？啥故事，也讲讲给我听呗？”
“你来晚了，讲完了。不过……”时间语气转了个弯，“你如果跟我讲讲你的故事，或许我可以考虑跟你交换。”
“我的故事？”水扬帆眼睛一亮，“班长大人，你终于发现我不是普通凡人，终于发现我天赋异禀，才思敏捷，受之于天，终于有能统治地球的才能了吗？想听我的故事？我的故事可多了，先从我小时候说起吧，话说我刚出生那会儿，天显异象，一道金光划过……”
“说说你跟陈芒的事。”时间打断水扬帆的话，“好歹我和陈芒曾经是邻居，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整个假期她都郁郁寡欢？”
一听到陈芒的名字，水扬帆跟被打了霜的茄子般瞬间蔫了，忙道：“打扰了！我就是个路过的……你们继续。”
说完要往厕所里钻，时间拽住了他，道：“既然都开口了，讲一讲呗，这么着急逃跑做什么，莫不是当年对陈芒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班长奶奶，我能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既然没做过，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心里对水扬帆和陈芒忽然分手一事也很诧异，毕竟当初水扬帆追陈芒可谓花尽了心思。
大家都知道，陈芒是水扬帆一直仰慕的女神。
那时喜欢陈芒、追求陈芒的男生那么多，比水扬帆成绩好长得帅的人多的是，可陈芒最后选择了水扬帆，并且对水扬帆千依百顺，温柔得不行。
我们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开花结果，可谁知在一起没到一年就分了，这着实让大家大跌眼镜。
水扬帆撇撇嘴：“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是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大家在一起之后，觉得不合适就分开了呗！”
“什么叫觉得不合适？就是在一起后，你发现她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所以你不喜欢了，还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时间一语道破。
水扬帆难得憋红了一张脸，道：“你……你想怎么认为都是你的事，我不跟你说了！”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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