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筐筐似乎并不在意,他玩着自己的手指,小身体软软地靠着林年,好像只要这样,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远处似乎传来有人呼喊的声音,从风中悄然传来,林年警觉地转过头去,仔细倾听空气中的声音。
“啊——啊啊——”
声音很遥远很模糊,听不清在喊什么,林年看了一眼小团子,得带着他去碰碰运气。
“抓住姐姐的手。”林年叮嘱道。小团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抓住林年的小指,晃了晃。
“……娘亲……”
“是姐姐。”林年纠正他。
林年带着小团子往前走了一段,看见有人匆匆赶来,一眼就看见了刻意走在大街中央最显眼地方的林年和她手边的小团子,那人一个踉跄,急速飞奔过来,一把抱起小团子,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筐筐……筐筐,下次别乱跑了……”
小团子歪着头,叫了一声:“阿爹!”
林年站在他身前,默不作声地看他们父子团聚。
那人将小团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解开一点衣襟,将小团子包在里面。
林年注意到他的手还在轻轻颤抖着,十指无力虚虚地托着怀里的小孩子,抱着拍了两下。
“阿爹在这里……乖啊,不怕。”
林年才发现这人是一个年轻男子,穿一身藏蓝色衣衫,长发被头巾粗略地扎住,双眼狭长,皮肤略黑,脖颈上挂着两个半个的观音小像,正在轻轻碰撞着。
看起来不太像是本地人,毕竟这种衣服的款式也不像是这边流行的模样。
小团子糯糯地道:“阿爹……你看娘亲来了……”
那人摸了摸小团子的小脑袋,一抬眼,瞧见身前的林年:“在下万分感激姑娘照顾犬子……阿瑶?!”
“不。”他马上自己否决了,毕竟林年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也只有一点相似,露出些歉意的神情,“抱歉,让姑娘看笑话了。”
林年摇摇头,她看着父子团聚的一幕,心里还想着饿着肚子等她回家的陆光宗。
可是现在快入夜了,不知道城门是否已经关闭,也没有哪儿的车夫愿意大半夜载着她回去……就陆光宗怕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思乱想。
那就,现在镇上随便哪家客栈对付一下,明天再回去吧。
她脑子里转过了好多念头,正要转身离开时,被那人叫住了:“姑娘!”
林年停下脚步,不远处的陆光宗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掩蔽的墙体。
“姑娘……现在已经入夜了,姑娘可有去处?”
林年道:“尚无。”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对镇子还不太熟悉,决定询问知情人,“敢问,这边有没有什么较为合适的客栈?”
那人道:“姑娘无处可去?不妨来我家小住一晚,以报姑娘大半天都在看管我家筐筐的恩情。”
林年道:“不麻烦了,我身上尚有点闲钱,去找一间客栈便好。”
“不麻烦不麻烦,”那人连忙道,“我家里就是开客栈的。
第十回
林年和他询问了一些细节,拐了两个弯,果然看见了一家客栈,门可罗雀,大门上头的牌匾有些落灰,一看便是许久没有客人到来的景象。
林年有些惊奇,那人笑道:“不是什么事情,因为我今天才把这件客栈盘下来。”
“筐筐不能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连几天安分日子都过不了。”他平静地说道,“我白天在这边打扫,一下没注意,筐筐自己跑出去,还麻烦了姑娘大半天。”
林年笑着摇头:“筐筐如此可怜可爱,有什么麻烦的。”
男子挽着袖子,在空荡大厅里摆上几张干净的桌椅,天色渐渐晚了,他拿来灯油,倾注到灯芯下头,吹了吹亮起的小火苗。
他摆了好几盏灯,似乎想让客栈亮如白昼,林年看了,道:“大哥不需如此。”
“姑娘见笑。”
林年坐在桌边,小团子把小手拿出来,放在她膝盖上,林年伸手握住,肉乎乎的小手在她掌心里不安分地动弹。
“大哥不是本地人士?”
终于找了个挡风的落脚地儿,林年身边便有一盏灯,暖色灯光划过光滑桌面,落出清浅的一道划痕。她说话也轻松了些,不必再掩着口鼻防止说话时吃了太多冷风。
“先前一直在外头游荡,也没个固定的住所,给人做些小工维持家用,”那人将小团子一把抱起,放在一张矮一些的长凳上,筐筐好奇地东张西望,“之后,筐筐出生了,我就想着找个地儿住下来,不要到处跑,只是……”
他停顿住,眼睛里流露黯然神情。林年会意,她没有看见这里的女主人,想必是其间……不幸过世。
“都会好起来的。”林年安慰他。
“我走了很多地方,只有这里能让我找到一点温度,”他叹了一口气,找来茶壶,给林年满上一杯,“就好像是曾经来过一般,不怕姑娘笑,就像是回到自家娘亲身边一样,便决定留在这里。”
林年笑着道:“大哥说不定就是这边人士。”
他摇头:“在下记事起,便是四处游走,记不清家乡。”
“还没问道,大哥姓名?”
“啊,我姓郑,叫郑墙。”
“原来是墙大哥。”
“敢问姑娘?”
“姓林名年。那筐筐便是叫……郑筐?”林年失笑,她倒是少见这般朴实可爱的名字。
“正是。是他娘起的。她娘就喜欢编些竹篮子,竹筐子,孩子出生前,还跟我说要给孩子起名筐。”
“这样也好,”林年宽慰他,“希望筐筐长大后也能坚强强壮,为人正直。”
夜色中,陆光宗蹲在墙后面,身后便是林年所在的客栈墙壁,上头有些掉了漆,有些掉了皮,只怕手一摸,扑棱棱下来一地的粉。
他身前也蹲着一个人,那些买篮子买到手软的侍卫们现在不见踪影,只有这个平板无奇连生火都教不了的人在他眼前晃。
陆光宗犹疑道:“姐姐在里头都干了些什么?”
他自己不敢探出头从窗户缝里看,只看叫对面人替他瞅瞅。人探完头,重新蹲下来,平淡道:“姑娘在和人谈天。”
“谈什么天,姐姐都没有和我谈过这么久的天。”陆光宗有些焦躁,一切在那个小团子冲出来之后,都不一样了。
他自己不敢听,于是催促对面人:“你听一下,听听姐姐和那个人在说什么。”
对面聚精会神地听了一阵,字正腔圆道:“竹筐子。”
“竹筐子?什么竹筐子?姐姐希望我下次不编竹篮子,改编竹筐子?”陆光宗纳闷道,“可我连编竹篮子的手艺都是现学的,竹筐子又要找谁来教?”
对面用平淡无奇地目光瞧着他,陆光宗转回头,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壁站起身来,扒着窗户缝,就要往里面看。
“你先回去,两个人在这里目标太大,”陆光宗道,“我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一个小地方,没有谁能打的过我,安全,很安全。”
对面用目光无声地控诉他,视线里似乎写满了陆光宗的英雄事迹:例如三岁掏鸟蛋被鸟啄了脑袋,六岁装侍卫逃跑把自己绊进了水坑里,八岁和别人打架,拳头还没挨上脑袋,就躺地上不动了。
对,安全,真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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