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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年被抱住了腰,左摇右晃,挣脱不开:“这么幼稚。万一有什么好差事,叫你拿钱,你去不去?”
陆光宗在后头哼哼唧唧,好端端一大老爷们,怎么整天只知道撒娇:“去什么去,不去,就不去,拿一箱子黄金来诱惑我,我也不去。”
林年惊讶道:“这么有骨气?别就是嘴上说着好听。那要怎么样,才能把您老这尊大佛请回去?”
没想到陆光宗还真的正经思考了下,得出结论:“要年年也回去,我才跟着一起走。”
林年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换来对方捂住脑袋的动作:“那就别走。”
她想了想,分析道:“既然只是给你送来信,而不是直接叫人来把你带走,应该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那这点小事,王府换个人应该就行了。”
“再说了,你走了,我的田怎么办?这去一趟京城,来回一个月。”
陆光宗笑道:“所以年年用不着担心这些,我就不走,就赖在年年这里,总不会有人按着我的脑袋把我拖回去的。”
谁知道这句话当天就打了脸。
林年在屋内,看见陆光宗在屋外和人说话。
对方正是一副王府侍卫的打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衣服上蹭了些灰,想来应该是千里迢迢赶来,手里还拿着卷轴一样的东西。
陆光宗背对着林年,展开了卷轴,看样子是在浏览上面的字。
林年是从窗缝里看见的,她刚好在厨房洗碗,便看见陆光宗走到后院的一个小角落,然后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陆光宗神色淡淡,是他那皇帝侄子,希望他回去主持秋天的殿试,状元宴和祭祖,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卷轴上头写着这些大事自己承担不来,还请皇叔回来干点正事云云。
他合上卷轴,叹了口气。
对面的人谨慎道:“殿下?”
“没什么,只是觉得陛下不省心。”陆光宗声音极轻,他神色莫名,迅速瞥了一眼后面的窗户,仅用余光一扫,没让林年发现。
“陛下尚且年幼,还请殿下……”
“我在他这个年纪,有什么不是自己扛。”陆光宗把卷轴递还给侍卫,“你先回去,我决定好了,自然叫人去通知你。”
“是。”
那人脚步匆忙地走了。林年也不再贴着窗户看,她收回撑着墙的手,心里思索着风里刮来的几个词。
陛下……殿下……
她慢慢洗涮着碗,听见外头有房门开关的声音,随后撩开帘子,是陆光宗进来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林年刚好把最后一个碗洗碗,甩了两下,擦了擦手:“怎么苦着脸?那人说什么了?”
陆光宗装作惊讶的模样:“年年怎么知道?”
林年一扬下巴:“你俩就站在这里,还觉得我又聋又瞎?”
陆光宗道:“不敢不敢,年年神通四方,哪有什么东西逃得过去。”
“那这是怎么了?叫你回去?”
陆光宗沉默了一下,慢慢说起来。
其实这事情应该落不到王府头上。秋天快来了,很多秋天的大事也如约而至,比如殿试和祭祖。
照理说,这些全部都是皇帝的活儿,谁知道现在龙椅上的皇帝,说啥啥不会,遇啥啥不对,也没有什么扰乱前朝的后宫,也没有胆子暴戾横行。
虽然说这是一件天下人称道的大好事,但是,他也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怂。
什么大事,都要皇叔解决;什么事情,都要皇叔上,自己就舒舒服服地瘫在龙椅上,仿佛一条晒干了水分的鱼,顶多在吃午膳的时候蹦跶两下。
京城里那位手里掌握大权的摄政王——本来也就是个闲散王爷,变成现在这样,很大一部分还是皇帝不作为,给硬生生顶上去的。
另外随便一说,皇帝的兄弟几个见皇帝不作为,本想做出点幺蛾子,没想到被摄政王一手镇压,以至现在朝堂上一面倒的局面。
回来说这个皇帝。
他怂,他那叫一个怂,连选个妃子,都要先把人送到皇叔眼前看一遍,才敢留在宫里,生怕从话本里蹦出个美人刺客,一刀了结了他的小命。
后来,极少数的拥皇派看不惯被摄政王掌控权势的现状,斗胆上谏,请求皇帝有所作为,不能对不起先皇之类。
然后皇帝说:来来来,皇叔,龙椅都给您准备好嘞,您请,我麻溜地走人。
至于当初,皇帝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好像也没有人知道了。
林年对这个怂包皇帝还是有些印象,毕竟能把故事传到侯府后院里头,也是件稀罕事。几个姐姐妹妹聚在一起,磕这位的瓜子,磕的一点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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