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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扶着楼梯扶手,盛苓赤着脚下去的声音接近于无。
借着壁灯的微光,她走到方桌前,目不转睛看着玻璃罐里的黑色生物,后头圆滚滚的肚子贴着玻璃壁,一动不动。
她认识的品种不多,不过可以清楚这不是家养的蜘蛛,体积庞大吓人就算了,牙齿中也有一定的毒性。
可被圈养的蜘蛛,毒性再大也没用。
…
“昨晚睡得好吗?”
早上,盛苓见到沈里后听见的第一句话。
她刚化过妆,脸色略显无力的苍白,胜在眼妆撩人,整体精神还不错,回得简单,“还可以,有点认床。”
沈里朝她大步走过来,身上仍然挂着家居服,松松垮垮的,胸膛铜色的肌肤若隐若现,稍稍低头,唇息间是清冽的牙膏余香。
下意识地,她往后退。
他一抬手,她便退到他臂弯中。
男人轻笑:“那就不睡客房,我房间的床百搭。”
盛苓撩起耳侧的头发,很给面子地贴过去,离得近一些,彼此呼吸交错,她绵绵地拖了个调子:“是吗——”
“睡一次不就知道了。”他嗓音蛊惑,“很柔软,适合滚来滚去。”
依然是娇软的口吻,盛苓靠近他的耳边吹着温热的风,“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软趴趴的。”
软、趴、趴的。
哪有?!!
“啊啊啊啊啊——”楼下传来暴躁激烈的男声,因为变声中所以显得古怪而尖利,“谁他妈弄死了我的蜘蛛,我的小可爱!”
沈西则。
沈大少爷的暴怒吸引了整栋楼的注意。
但他的气势显然没有以前足,这里白天和晚上都只有一个保姆,愣是他想抄家掀天,也只有一个人唯唯诺诺的哄着。
偏偏,这里的保姆是沈里请来的,每天看看家,养养花,没有对少爷百依百顺的习惯。
于是,沈西则的愤怒,在没有人帮衬纵容下,显得无能。
…
盛苓第二次迟到了。
每次迟到的原因和某老板扯不清关系。
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慌慌忙忙,反而心安理得地下车,然后不凑巧地撞见刘秃头,在刘秃头一声“沈总早上好”后,她连带着沾光,免去迟到罚款的五十。
刘秃头像个恭迎贵人的小太监,小短腿跟上盛苓的步伐,嘘寒问暖。
盛苓觉得,他那句“沈总早上好”后面,应该还有一个“猛”字。
不然怎么会左看看右看看地打量她。
“刘总。”盛苓微笑,“你那里有员工们的详细资料吧。”
“当然有,在我电脑里。”
刘秃头热情洋溢地把盛苓带过去,没有问她做什么,反而对昨晚的事颇具好奇心。
他是后来知道公司的几名女员工把盛苓卖给秦总了,口头上教训一句,刘秃头自个儿没啥办法,让人盯着秦总那辆车,又暗搓搓联系了沈里。
忧心忡忡一晚上,结果今早看见盛苓坐在沈老板车上,平安无事,他悬着的心放下来。
“盛苓啊,昨晚你和沈总有没有深入的交谈过?”刘秃头旁敲侧击地问。
“有啊。”
“真的假的?”
盛苓漫不经心地拿笔记录电脑上的数据,“你想听什么?”
一句反问,让刘秃头没了胆量,他哪敢多问这些,心里有点数就行。
记好数据后,盛苓便回去了。
她记性还算不错,昨晚一共三个女同事,罗姐领的头,把她扔狼窝里后,她们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当然,她们自认为这不是件坏事,毕竟秦总身边多的是上赶着宽衣解带的女人。
罗姐她们亲眼看见盛苓被带上车,觉着事情差不多办成了,但是盛苓脸上又没有贞洁被毁掉的羞辱和憎恨。
反而和以前一样,端着目中无人的架子。
这架子对男人来说是清纯冷傲,对女人来说是做作,绿茶婊。
对盛苓来说……只是因为她近视眼罢了。
经过罗姐办公桌的时候,盛苓特意停顿了下。
屏住的气息过于安静,罗姐忍不住抬头瞪了眼,一副纯白无辜事不关己的模样,“怎么了?”
“罗姐,我听说你的丈夫特别爱你。”盛苓站着说话,在气场上比坐下的人高出几分。
“对啊。”罗姐简短道,她还是狡猾的,在没摸透事情前,少言少语对自己最有利。
罗姐的家庭,盛苓了解一些,她虽没参与办公室的八卦,耳朵可以听见零零碎碎的消息。
比如,罗姐是二婚,现任老公做码头生意的,把她和前夫生的儿子当亲生看待,口袋里有一百块,其中的九十九块就给老婆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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