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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叶清离之死（一）

但他现在不想跟他探讨这方面的事，他的内里还是抵触着叶清离。却又忍不住叫他过来，就看看也好。

沈湛休:“拿到那笔钱你就可以去国外生活了，没事就出去吧。”

他的其实不希望让冬月再继续，做他之前在月宫里做的事，希望他到了国外，重新开始正常人的生活。

叶清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连带着看沈湛休的眼神也带着莫名其妙。他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说这简单的两句话？

大老板的心思真是搞不懂。

不过他还是乖乖的嗯了一声，从门口退出去了，并且还体贴的把门帮他带上了。

有人给他送钱，他干嘛要拒绝，什么尊严，什么一口气，在他这里统统没有。

他十三岁时，被人洗干净威胁着进了江北门的房间的时候，被同样是男人的人，欺压在身下做那种事的时候，毫无尊严可言。

从此，尊严对他来讲不过是没用的东西，还是实在的东西，让自己好过点好。

叶清离喜滋滋的下楼，意外之财可喜，杀死江北门更让他高兴。

大仇得报，他既高兴又轻松。可他偏偏稍微往后想了一想，瞬间觉得前路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奶奶的死，让他在这世上惦念的最后一位亲人，也被掩埋黄土。

世界之大，他却无家可归，没有任何一处能让他感到温暖。

叶清离怎么也忘不了，十二年前的那场雨夜，小小的棚房里，住着他们爷孙三人。虽然家徒四壁，但还有爷爷奶奶给予的温暖，他也很懂得满足。

那一夜大雨连绵，他们早早睡下，不去想外面风雨如何。嘭嘭嘭！是巨大的踹门声，对，不是敲而是踹。这声响在嘈杂的雨夜，也显得格外的大声，本来在睡觉的他们被吵到惊坐而起。好在他们没有邻居，不会有人家可吵。

可棚房却被踹得摇摇欲坠，眼见着他们唯一的家就要垮掉了。

叶清离坐在奶奶的身边，害怕的缩了缩身子，那时候的他年幼无知，胆小害怕。小棚房里根本没有椅子，只有一张能当椅子坐的木板床，上面铺着破旧的被褥，床椅两用。

爷爷正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门就被踹开了。还好！棚子没有塌。

外面站了穿黑衣服的几个大汉，手上拿着伞和电筒。小棚房没有通电也没有电灯照明，加上被光照得刺眼，看不清外面究竟站了几个人，更何况那些人的面容。

有个人弯腰，将半个身子探了进来。一道闪电在天空划过，震耳的雷声随之而来。

闪电一瞬间的光亮，使得叶清离能看到他的一些轮廓和容颜，暗影重叠，更显鬼魅，让他愈加害怕，拽紧了手里的粗糙布料。

“把里面的人都拖出来。”那人说出来的话冷冷冰冰的。

立刻有人执行，大力将他们拖出来，扔在了棚前的雨水地里。

即使被扔在了雨地里，奶奶也很快挪过来，将他抱在身边，护着他的头，可眼泪却跟着雨水一起在往下流。

她一介女流还是个老弱病残，真不知道这次又要遭什么罪？

爷爷跪在地上祈求，祈求他们放过我们。雨声太大，祈求的声音被掩盖了大半，何况他们根本听不进去，祈求变成了无用。

“两个老的，一个小的，能还什么钱？”一个声音在说，雨声太大，他们说话也用了些力。

“把小的带走，那两老的随便处理。”又有一道声音。

很快有人上来要将叶清离拖走，奶奶死死的护住，奈何力气不够，就快要护不住的时候。原本在祈求的爷爷也不祈求了，慌忙过来抱住自己的孙子，防止他们将他抢走。

“你们要我孙儿干嘛？我孙儿不能给你们！”爷爷一边大叫着，一边和他们抢人，顾不得自己脸上泛滥的雨水。

“你儿子欠我们钱，就要你孙子来偿还。”说着，那人抬腿一脚将叶清离的爷爷踹倒在地，成功的将叶清离抢到了自己的手中。

爷爷胸口吃痛跌倒在地，溅起一地脏水，奶奶见老头子受伤，赶紧转身去扶。

叶清离见爷爷受伤，急切起来，不似刚才那般畏惧，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抱着自己那人的手臂。那人一痛，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手上力道松懈。叶清离死劲一挣，挣脱开来掉了下去，一屁股坐在雨水里。他顾不得疼，起身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爷爷！”即使雨水糊住了双眼，看不清前方，叶清离也管不着了，直到触碰到熟悉的人，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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