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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更喜欢贰拾柒
发出这条信息，许昕也不指望林若白立刻就给回应, 刚要放下手机, 突然就震动起来。
垂眼一看，是林若白来电。
她心里慌乱, 犹豫片刻想按划屏接听，手指一颤, 误按了挂断。
片刻之后, 手机又响，许昕接起，没有出声, 对方也没有出声, 短暂地沉默，许昕轻轻“喂”了声。
“你在哪里？”林若白问。
“在……”许昕迟疑，转念一想, 他可能已经去学校找过她, 确定她不在学校，不然不会这么问。
停顿两秒, 说道：“不在学校。”
“我知道你不在学校，我问你在哪里？”他的语气生冷。
许昕咯噔一下，想不到怎么回答, 也不是有意要瞒, 更不想骗，索性就不回答了。
要是换做平常，正常情况下, 就算是编，她也会随便编出一个，哪怕理由听上去让人喷饭，林若白也愿意假装相信。而现在，她连骗也不想骗他。
越沉默，越表示有事瞒着他。她的表现太明显，太不对劲。
林若白尽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这怎么做得到。
他压着火气：“你是不是在家里？我现在就想见你。”
林若白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和平常一样，但许昕很清楚，他生气了。认识了这么久，只小小一个语气词的变化也能立刻判断对方的心情，仿佛成了本能。
心里那个念头逐渐冒出来，改变主意，许昕顺着思路，很轻很淡的，模棱两可道：“我确实在S市，但没回家。”
闭了闭眼睛，咬紧嘴唇，心里生出一股力量，不管怎么样，现在不狠心断舍离，以后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和疼痛。
许昕逼着自己说道：“我和别人在外面玩，你要是没事的话我挂了，既然都在S市也方便了，待会儿给你一个明天的约会地址……就当是弥补今天的失约。”
说完，许昕挂了电话，没给林若白说话的机会。
打完电话，林若白下了楼，在玻璃柜里给自己取了瓶红酒，倒了小半杯，慢慢抿着酒。
手机一震，进来一条信息。
许昕：【明天早上九点在母校门口见面吧，我想跟你回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按灭手机。
已是夜里十一点，林父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站在二楼走廊望下来。客厅里没开灯，只一道颀长的身影背对着中岛台喝着酒。
“小白？”林父轻叫了声。
闻声，林若白缓缓抬起头，朝光亮处眯眼看去，“爸。”
“这么晚不睡觉，在这儿喝酒，心情不好？”
林若白垂下眼帘，嘴唇贴着玻璃杯，酒液滑过喉口，淌过肺腑，他淡淡道：“最近在做的项目遇到了个难题，有点睡不着。”
“喝完酒早点睡。”
“嗯。”
林父没再多说些什么，回了房里。
林母也被吵醒了，“小白怎么了？”
“在楼下喝酒。”林父躺进床。
“怎么这么晚还在喝酒，”林母不放心，要爬起来，“我看看他去。”
林父按住她，“他说是项目遇到了难题，估计心里也烦，就不去吵他了，睡觉吧。”
关了灯，林母躺下没多久，翻了个身。
林父：“还不睡？”
林母：“这孩子上个星期跟我说要带个朋友到家里吃饭，昨天晚上又跟我说不来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又自己回来了，满腹心事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
林父似乎想了想，没想出所以然，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别多想了，随他去吧，都这么大了，有点自己的心事也正常，睡觉吧。”
*
第二天，许昕起了个大早，特意打扮了一番，娇俏精致的妆容遮盖了这几日的憔悴。
许洪芳见她终于愿意拾掇自己了，心里高兴，问她去哪里玩。好久没见的笑容又回到脸上，她回答，去见一个朋友。
许昕穿着最漂亮的小裙子，背着包，撑着遮阳伞，赶赴约会。
走在路上，不禁又想到高中。
那是和他第一次单独出门吃早饭，她特意打扮的美美，本不过是为了帮他和俞苗付个早饭钱，也像赶去约会一样。
穿过斑马线，林若白下意识揽着她，不使她被汹涌的人潮挤开。那种来自于他的，被照顾的安全感，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了。
她对林若白的感情，大抵是这样许许多多的细节，一点一点积累叠加，变得越来越浓厚，越来越欢喜。
现在回忆起来，既甜蜜，又艰涩。
她想象着，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第一次和林若白约会。
雀跃，也欣喜。
和那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没有因为时间而褪色半分。
对他，依然还是颜色鲜艳无比的喜欢。
三年没回来，高中母校还是老样子，远远就看到门口那一块面积很大的空地，上面零散停着几辆私家车，两边是大草坪，种着好看的太阳花。
林若白今天没有开车，站在门口等她，望着她远远向他走来。
这座城市和这个校园有他们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回到这里，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他们在彼此身上，都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林若白走过来，没有重提昨晚的不愉快，好像那是一件不存在的事情，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遮阳伞，挡在她头顶，“我跟老师打过招呼了，进去吧。”
高中学校相对大学比较严格，没有老师允许，外校和毕业生都不能随便入校。
许昕点头，也没再提昨晚的事了，仰头看了看他，“走吧。”
两人目光交汇，眼里都没带上什么情绪。
走进校门，林若白牵住许昕的手。她没有动，乖乖呆在他手心里。
林若白暗自舒出口气，心情也逐渐明朗起来。
因为不想去打扰老师，所以就在学校随意逛了逛。
在食堂，在篮球场，在操场，在宿舍楼下，在林荫道上，在单双杠沙场上，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走着走着，许昕突然停下了，望着桥后面那座假山，嘴角浅浅勾了起来：“有一次跟你在这里捡石头，被老师追。”
随着她的目光，林若白望过去。还记得那次，他们手牵着手穿过那片树林，跑到对面去，途中她的石头掉了一路，他帮她捡了一路。
又走了一段路，看到不远处操场上有同学上体育课，充满了青春洋溢的味道。她随手指了指，“以前最喜欢吃过饭压操场，一圈一圈的走，好像走不到头似的。”
那时候总以为，那样的，枯燥充实，带着小确幸的生活永远走不到尽头了。
三年的时间其实很短很短不是吗，可那时候却觉得好漫长。一天从朝霞到落日，从落日到黄昏，比蜗牛爬的速度还要慢，时间也像是，永远用不完一样。
林若白拉着她，走上台阶，走进操场。在他们过去走了无数无数遍的地方，故地重游。
那些同学们都朝他们望过来，有好奇打量的，也有探究的。他们却像旁若无人一样，一遍一遍，跟以前一样，压操场。
许昕紧紧挽着林若白的手臂，垂眼看阳光下他们的影子。女孩紧紧依偎着男孩，这个剪影，是她盼了很久很久，等了一整个少女时期的梦想。
出了操场，就是篮球场。
“以前老是看你在这里打篮球，”她笑，仰起脸看林若白，“我想看你打篮球，能不能为我灌一次篮？”
林若白松开许昕的手，走到一个篮球架下，跟那边正在玩的几个小朋友说了一句什么，几张青春稚气的脸颊望过来，然后嘻嘻哈哈点头，笑成一片。
林若白加入到他们当中，那姿势那身手，似乎比高中那会儿还要利落迅猛，那几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他也没有因为他们年龄小让着。
许昕呆呆看着，眼前的画面和几年前的画面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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