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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十四中的女生一个个满脸兴奋地鼓掌起哄。
卞桃长这么大从来没在同一个人手上吃过两次亏,这是她第二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面被杜秋生再一次踩在地上。
而且这次,她面前还站着那个许斐。
卞桃一张脸红得发烫,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可惜在场所有人里,除了林娇娇外,根本没人会护着她。
十四中的人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的校风和一中截然相反,就是一群混子,一言不合就开干,能动手绝对不逼逼,像卞桃这样矫揉造作的在一中吃得开,在他们眼中可就非常看不惯了。
没有一个人要站出来帮她说话。
秋生冷冷地看着她,“你平时情商不是挺高的么,这会儿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没个谱?”
陶白不在现场就能随便说人家家里事了吗?
父母吵架,家庭不合是好事吗?
随便当着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面儿堂而皇之说出来?
她凭什么?
哪儿来的脸?
卞桃咬着唇。
看台上气氛僵硬。
秋生向来大咧咧,这么认真的发怒连夏生都不敢插话。
苟旭简直一脸悔不当初,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哪儿哪儿都点背。
场上,十四中那只暴躁大鹅还在不知疲倦地狂虐别人。
卞桃离了家和学校,离开了她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她才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帮她,这时连林娇娇都不敢说话。
她把目光落在底下那个面色冷淡的男生身上,可惜许斐全程没有关注这边,他垂着头整理护腕,迈步回了球场。
不加掩饰的笑声从十四中女生所在的方向传来,卞桃面色发白。
始终被人追捧的她,第一次,因为秋生,被那个她始终压着的人,甚至不在现场的人,狠狠踩在地上。
秋生没管隔壁的起哄声,懒洋洋地坐了回去,气死人不偿命地踢踢前面的椅子:“喂,你挡住我视线了,麻烦有点道德好吗,有什么气自己坐下来再慢慢气行么。”
林娇娇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杜秋生你别这么过分。”她怒瞪。
秋生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你这个丑八怪电视剧看多了吧……而且我才是那个在班上被你们这帮人孤立的对象好么,我都还没让你们做人留一线,你哪来的大脸这么跟我说,就凭你长得丑吗。”
“杜秋生你嘴怎么这么贱!”林娇娇简直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嘴,一口一个丑八怪,我去你妈的她哪里丑了!
“这就嘴贱了啊,”秋生摸了摸自己的小红唇,冲她咧嘴笑,“还有更贱的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卞桃拉了拉她,林娇娇恨恨地回头,
秋生没再管她们俩,从兜里摸出手机,继续打陶白家的电话。
客厅里的电话锲而不舍响了一声又一声,断了又响,响了又断。
陶白双腿发抖,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她感觉自己的脚像是和地面黏在了一起。
是秋生的电话,她想去接,可是她妈肯定在客厅坐着。
以前的经验告诉她,她没有喊停,她就不能动。
她随意乱动的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陶白只能听着客厅里的座机响了一声又一声,没人去接,也没人挂断。
从日头高照到西落西山,整整一天的时间,陶白滴水未进,她嘴唇干裂,额上细汗滑落隐入脖间。
客厅里没开灯,齐素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端坐在沙发,她背后那个平时用来放杂物的逼仄小空间里,此时站着被罚站的陶白。
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夜幕取代白昼,站了一天多的陶白摇摇欲坠。
坐在沙发上的齐素突然动了动,就像被人开了开关,她缓缓起身,走过来掀开黑布,问她:“下次能好好考吗?”
陶白眼眶发热,咬着牙点头。
“能考过她吗?”
陶白点头。
“那出来吧。”她转身回了房间。
陶白顿了很久,才迈步着酸软的步子从这张漆黑狰狞的兽口中逃脱。
客厅的光线有些刺目,她伸手挡了挡,眼睛涩然。
双腿又酸又重,就像有数不清的魔鬼拖着她的双腿,她走到座机旁,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现在打不打,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陶白转身回了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开始写。
周一早上,秋生一进教室就冲向陶白,书包摔在桌上,整个人扑在她身上,“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作业借我抄抄啊淘淘,我作业忘了写。”
陶白一向是不把作业给秋生抄的,她低声问:“你为什么没写。”
秋生双手合十,再三保证道:“玩儿过头了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下次我一定自己写,好淘淘,给我抄抄嘛,求你了。”
夏生从走廊路过,伸长胳膊越过陶白的头顶,在秋生脑袋上敲了一下,对陶白说:“别给她抄,给她惯的。”
“你走开啦!”秋生烦死他了,“你抢我零花钱我还没找你算账,走开走开。”
夏生趴在窗口,懒洋洋地说:“什么叫抢你零花钱了,那本来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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