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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这些卷宗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朝廷在很早以前对于风云散就是一种半监控的状态。只有最贴近皇权的那群人才能知道风云散的秘密，在魏巳这样的外臣眼中，风云散或许真的就只是一个很厉害的私塾，一个朝廷高官由原出处而自然形成的一个大型利益集团。

而它作为皇家特务机关的事实却甚少有人知道。

藏在阴影下的东西永远都是这样，一边被人利用着，一边又不被人所信任着，一边为皇家服务，一边又在手上暗自积蓄着不被皇家彻底倾覆的力量，直到榨干最后一滴血。

风云散的势力在南何历代都很大，而真正触动皇家神经的只在于这个“大”到底有没有伤到底线，有没有真正威胁到统治。

卷宗上面记载的历代关于风云散的案子包括崇熹十一年的京华同文馆案，永廷三年的何如锦案。崇熹十一年至今已经有四十余年，风云散的主人至少换了两代以上，那么何谨言是哪一代？

何谨言是原主幼年时候的伴读，原主那时候只知道他是世家的子弟，唤他为兄，何谨言之父何其思是工部水部司郎中，而何如锦一案中的主角何如锦便是何其思的亲弟弟，何谨言的亲叔叔。

永廷三年，永廷皇帝南何珉初立，当时四大臣辅国，以长安王南何昆为首的一派人马犯上作乱被擒，擒住南何昆的是当时的漠南将军连仲，连仲经此被加封镇国公，而那个何如锦，是当时的风云散东家，同时也是京城一带的大富商，南何昆敢竖反旗而无后顾之忧，是因为何如锦在背后大量收购粮草支援给南何昆的部队。

这一切原本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本可以说得上是万无一失，可偏巧天公不作美。永廷四年，天下大闹蝗灾，百姓颗粒无收，手足相食之事常有，朝廷开仓赈灾，但这一开，便生了事端。

粮食不比金银，存不过几年便要烂在仓里，偏偏水灾、蝗灾相连，国库中的存粮也不多，圣上下诏向京城豪商征粮，豪商之中，以皇商何如锦为最大。

而作为皇商的何如锦，却在征粮前交不出半担的谷子，这件事引起了四大臣的警觉，立刻下手彻查，这便查到了长安王广积粮草，图谋不轨的事。

四大臣出手凌厉，何如锦被杀，何其思连坐，丢了身家性命，何谨言等子辈全部剔除官籍，充入皇家各府。于是何谨言入益王府，成为原主的伴读。

冯允看得出来，其实何如锦是个聪明人，只是运气实在太背。士、农、工、商，商人富裕，但社会地位却最低。南何国律法中有规定，凡商人极其子女，永不得为官。何如锦敢去当皇商，自然就是向皇家表明了自己不入政局，明哲保身的决心。可最后却选择支持南何昆叛乱，是被皇家逼得太近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另投明主的举动吗？

事后风云散没被解散，子侄辈的何谨言重新出任东家，是朝廷和风云散势力双方各退一步达成的协议吗？那么这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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