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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是少年帝王最后一次受朝臣叩拜。

魏巳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南何巽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透过朝阳阁的窗子，看着苍茫的远方。

魏巳转过头，低声道了句：“陛下，保重。”

是夜。

打更人孙老二正一如往昔地重复着那句重复了数十年的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虽然是七月的夜晚，但却也是一日之中最冷的时候，夏季的衣服大多不会穿得很厚。夜风袭来，孙老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用袖子包住冻得发麻的手，不住地呵气。

深夜的国都，冰冷、沉静地如同一座死城。

孙老二在这座城里守了二十几年的夜，从一个头发浓黑的愣小伙儿，守成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

夜晚的城，很静，很冷，但孙老二却一直很喜欢晚上。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做干净。

白天的皇城披红挂绿，漂亮，敞亮，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生机，活气儿，不像晚上，安静得如同在坟里走似的。

但晚上却没那么些腌臜东西，不会有几个龟孙子兔崽子把不老实的手往姑娘裙子底下放，不会有什么不要脸的老板欺负穷人，把那些烂货、次货垫在包底儿给人家装回去。

这么想着，孙老二一直觉得很满足。

他挑着灯，继续往前走，半句话还没喊出来，忽得城郊西北角的地方升起一枚烟花，随着“嘭——！”得一声巨响，绚烂的礼花在空中绽放，孙老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城门忽然大开。

“杀——！”

一大堆身披甲胄的人从城外冲了进来，步兵的后面跟着马队直奔孙老二而来。

孙老二看得呆了，嘴里嘟囔着：“乖乖……这怎么了……”

一匹马已经冲至跟前，马上的人一点不跟孙老二废话地一刀砍下了他的头。

“磁啦——”血泉从孙老二的勃颈处喷涌而出，争先恐后地舔舐着闪着寒光的刀面。

孙老二的头在地上打了几个圈儿，停住，不动了。

一双至死都没闭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注视着夜空。

夜晚么……大约也不是那么干净的。

与此同时，几百里外的官道上。

大将军连婳正带领兵士策马慢行，路程很赶，他们必须快速赶回西北大漠。

但到现在，他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不免有些人困马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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