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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科举与恩荫同开，一转眼便是丹桂飘香的八月放榜之日，中秋佳节将至，节日的喜庆溢了满城。

红底金字的喜榜按照惯例张贴在了城门的入口处，一大群人围着那金字左瞧右瞧，看看自己究竟中了没中。

“一甲：状元，上官霨，榜眼，曾锦，探花，沈彬蔚……”

冯允坐在龙椅上，看着吏部组织下花了数月挑选出来的新科才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唬得一旁的内侍越发恭谨地站着，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上官霨，字云起，中书令上官乾之孙。

曾锦，字孟罗，两江盐铁转运使曾景文之子，国子监生。

沈彬蔚，字文华，前太傅沈廷厚玄孙，沈家是京城一带的豪门望族。

冯允“啪——”得一声合上了折子，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意。

四个多月，就选出了这么三个望族三甲？若说曾锦之才他在风云散中见识过他答对，还算满意，也就罢了，这上官云起和沈彬蔚，他真是没什么底气。

“朝廷开科取仕本是为了选取人才，充实智力班子！况且朕登基不过一年，前朝上代之臣毕竟隔了一层，略有疏离，不大好用。朕本想利用这个时机替自己选些幕僚，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冯允越说越气，把一本折子直接扔到了地上，却没想到正好砸到了从外面进来的何谨言。

何谨言从地上捡起折子，打开来看了看，淡淡道：“陛下这么大火气？”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愣了一下。

这句话，他从前常对南何巽说。

看来是相同情境下的老习惯不自觉发作了。

“抱歉，一时手快。”冯允见何谨言脸色不好看，以为把他砸生气了。

何谨言听到冯允的声音，回过神来。他稳了稳心绪，开口道：“怎么？吏部选出来的人陛下不满意？”

“既然是打着立新的旗号来的，那怎么能不废除掉一些沉疴？可这些人，让朕看不到这所谓的新政新在哪里。”

“陛下，可是如果您不认可这望族三甲，那些朝臣自然也不会认可您的新法。如果您想要废除恩荫法，那么首先伤害的必定是那些望族的利益，陛下的位置毕竟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不是么，”何谨言把“名不正，言不顺”这几个字咬得很重，冯允感受到了何谨言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人心向背，您可以不关心。但是望族的支持，您绝对不能不要！废了这恩荫法，不要说那些老臣不会支持您，世家不会支持您，就连那些当初跟着您一起拿下皇都的人，他们凭什么帮助您？因为您会给他们带来他们从南何巽手上得不到的利益！”

冯允眼眸微抬，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何谨言：“何东家这么说难道不是因为这一次三甲三十人中大半都是你风云散的人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么？！”冯允说这话的时候下巴有些微微抬起，显然何谨言这一番半教训的话把他搞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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