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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允点点头。

本来在何氏的计划中，是从来没有过益王登基这个方案的。何氏的人不喜欢自由放任我行我素的南何巽，但是同样也不喜欢神出鬼没的南何益，反倒是景王这样怀才不遇却毫无家荫依仗的人最合他们的心意。

就如同当年的风云散招收寒门子弟一样。拿捏住他人的软肋，施以援手，将人收为己用，这才是何氏一贯的作风。

“再加上我们开放商人入仕，更加引发了他们的不快。既有的利益受到了分割，我们家那位何家主自然就坐不住了。”

“当初开放商人入仕是希望打破朝堂上世家大族和风云散学子的对立局面，后来为了让这个更好的实施，朕又认可了这新科的世家三甲。世家尚可控制，何氏却是鞭长莫及，若是世家……”

“若是陛下与何氏冲突，世家绝不会站在陛下这边。”何谨言直接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这也就是当初臣要陛下开科的原因。自古以来，君主都只能看见朝堂这个小小的四方天地中的力量翻滚，然而实际上并不只是如此。臣曾经对陛下说过，人心向背陛下可以不关心，但是世家的力量却不可不要。那么今日，臣要对陛下改口了，松散的人心自然是无所畏惧，可若是有人将这松散的人心拧成一条完整的线呢？”

“哦，这怎么说？”冯允来了兴趣。

“何氏之所以下定决心和陛下发生冲突，正是为这商人入仕一事，陛下这么做，无疑是从一片昏暗中开辟出了一条新路。”

“你说的不错。现今朝臣们依附于朕，无非是为了一个利。朕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新的利益获得途径，比根茎稳固的何氏更值得压上一注的利益途径，”冯允的眼中现出嘲讽，“陛下是什么？陛下就是朝臣们做的一笔最大的风险投资。”

“那么臣就祝陛下旱涝保收，永不亏本。”何谨言笑着附和。

“谨言……”

何谨言忽然发现冯允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他。

“你怎么了，臣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何谨言看他目光古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就是有那么一瞬间简直想管你叫何爸爸……”冯允很诚实地吐槽。

“何……霸霸？”何谨言皱了皱眉，显然没听懂。

冯允清了清嗓子：“《广雅》中说，爸，父也。”

“……”何谨言嘴角微抽，眼中毫无波动，“臣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朕说的是神似！”

对面的人一脸冷漠：“臣也没这么老。”

“……真不会聊天！”

“谢陛下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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