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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无事
来接应他们的元鲤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粗布衣衫,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斗笠,低着头快步走到周子融面前,把斗笠沿微微抬起来一些:“将军。”
周子融推着一车的海贝,佯装低头系口袋,稍微凑近元鲤一些,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元鲤帮他推着车子,微微掀动嘴皮子:“放出来了。”
周子融手头一顿,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他说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讶异道:“真的?”
元鲤点了点头。
元鲤是他一手带上来的人,除了他的话谁的话都不听,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哄他。
“不便细说,”元鲤沉声道,“将军今晚城西望乡楼,戴上这个,为您接风。”
他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周子融手推车上的麻袋子里。他们推着车子路过一个小酒馆,然后元鲤用正常音量说了句:“就送您到这了。”
然后压了压斗笠,旋身走了。
周子融推着手推车拐了个弯,绕进那小酒馆的后巷里。他左右看看没人,又拐到后巷的一只暗角。堂堂东海主帅,统领五十万水军大大将军,真是从来都没这么鬼鬼祟祟过。
他在打开那袋子前,又仔仔细细四下搜寻了一遍,确定一个人都没有,才终于轻手轻脚地把袋子扯开。元鲤塞进去的那个木盒子,此时正躺在那一堆湿漉漉的海贝上。
周子融三两下把盒子上的锁拨拉开,那木盒子里平平整整地放着一张做工极其精妙的人皮面具。他一看这手法和五官特点,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周子融小心翼翼地捏了捏那一层薄薄的胶,还能感觉到一丝丝极其细微的潮气,应该是才刚刚做好的。
看来东笙确实已经出来了。
这种真切的触感从指尖传入,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把盒子盖上又收好的,只是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才复苏般渐渐有了些酥麻感。
过了好半晌,周子融才反应过来,心里松下一口气,悬了许久的一颗心也终于踏实了一些,只是他还有些没想到,东笙被关进黑水牢,竟然这么快就能出来。
元鲤捞出来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尽管周子融不断和自己说,能出来就是好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去在意,究竟是谁先他一步把东笙捞出来的?只凭元鲤一个人可能吗?元鲤不过也就是一个暗卫,要说在朝廷上搅动风云是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其他人在用力。
东笙虽然没事了,却不是他救的,周子融心里有了些莫名的不平。
他推着车子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又再琢磨,越琢磨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东笙在京城毫无根基,谁能冒那么大险去捞他?说不定是另有所图?
他愤愤地想着,这官场里能有几个好东西,可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周大将军挖空心思地怀疑着这些没根没落“阴谋”,一点也没反省无凭无据地怀疑东笙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不妥。
等到天刚刚一擦黑,他就迫不及待地带人去了城西。那座望乡楼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的旁边,矮矮小小的,显得极其不起眼,可是走进了看,才会发现这酒楼里用的每一根木材都是顶级的臻品,大多都是从两广运来的,满室都是木材的清香。
周子融穿了一身素袍,戴着东笙给的那张相貌平平的人皮面具,彻底成了个丢进人群就找不着的路人。可他才一进门,就有一个个子矮矮的小老头朝他迎了上来,笑道:“请随小的这边走,殿下正在雅间里等候。”
小老头两颊很厚实,油光油亮的,还和他的鼻头一样都红彤彤的,再配上一小撮干巴巴的灰白的山羊胡子和一双又小又圆的眼睛,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感。
小老头佝着腰,毕恭毕敬地将周子融引到了二层的一间雅阁里。
雅阁里点着香,在门外就能闻到。而就这么一闻,周子融就认出来了——这是东笙最喜欢的一种沉香。东海的那些糙老爷们儿都不大喜欢点香,也就这么一种让东笙闻得惯的。当然,这种沉香也是周子融唯一能认出来的,叫什么“沉水香”。
东笙以前也只点过几次,每次都是受伤之后安神点的。
小老头替他拉开了雕花木门,东笙正闭着眼睛坐在矮桌前,腿上盖着厚厚的毛绒毯子,听闻动静便睁开眼来。
“子融!”他一下子站起来,毛毯一下子滑落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就要迎上来。
周子融却先他一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忽然冲过去把他一把箍进怀里。
东笙显然被吓了一跳,从前都是他跟坨浆糊似的往周子融身上黏,还头一次见他这么激动,东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肩膀在隐隐发抖。
一股自责纠结着缠上他的心头,东笙手臂缓缓覆上周子融的背,安抚似的轻轻拍了两下,结果周子融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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