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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虚假的记忆？（2）

时间：现在。地点：罗北公寓，六楼走道。

不可置信地盯着殷阳的双眼，徐格林微微张口，嗓子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好半天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是这样的吗——他在脑子里回放着方才殷阳对他描述的情景。是这样的吗？他们的初遇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和他记忆里的不一样？

等等，他的记忆……他的记忆里，他和殷阳的初遇是怎么样的来着？

徐格林记得韩书黎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还很认真很细致地答了，然而曾经脱口而出的答案，现在竟是已经在脑海中糊作了一团，再想不起半分。

再细想一下殷阳方才告知自己的情节，隐隐约约地，竟开始感到那么些熟悉。仿佛在两人的过往里，真有那么一个雨夜、那么一次狼狈的冲撞，还有那么一个曾闪现于雷光之下的阴森身影……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嘴唇微颤，徐格林终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的词句破碎又干瘪，带着几分倔强又带着几分不甘愿，“那么我当时看到的那个……又是什么？鬼吗？”

殷阳注视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徐格林抿唇看着他，忽而想起殷阳在不久前说的疯话，倏地变了脸色。

“你不会想说，我那时候看到的人是——”

“你曾经向我求救，林林。”殷阳缓缓道，一手扶着徐格林的胳膊，像是怕他摔倒一样，“当初，你在知道我的工作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我求救。你说，你的发小死了，他的鬼魂一直纠缠着你……”

空荡的楼道里一片安静，唯有殷阳冷静的声音伴随着细碎的铃响在空间里回荡，像是解释，又像是引导。平静的叙述勾扯起记忆中零碎的画面，徐格林伸手掩着额角，感到似乎有什么正在脑中苏醒，在一塌糊涂的泥地里蠢蠢欲动，露出陌生且违和的一角。

——“林林，你大学为什么要选到那么远的地方？不过也还好，开车过来也就两个小时。”

——“林林，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又有事？同学找你玩？嗯……那明天呢？嗯对，明天是工作日，我知道，我可以开车来见你，没关系的。”

——“林林，你最近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林林……你是在为那天我说的话生气吗？”

——“我说过，你不用在意的。我那天只是稍微多喝了点，有点上头……让你为难了吗？如果你不想回应的话，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我们还是朋友。”

——“林林，你知道吗？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我们小时候住过的那间旧公寓。那个时候，我们总是一起玩，你的眼里只有我，真好。”

——“林林，你还记得我们藏在阳台上的那个时光匣子吗？有空的时候一起去拿回来吧，还真挺好奇的，你那时候究竟写了些什么。”

——“林林……林林你知道吗？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梦到我们小时候的事……”

——“嘿，说这个做什么呢，你都不记得了。”

——“没事，不记得好。真的，乖，别问。”

——“林林，我觉得累了。真的好累。”

——“喂？林林。我在哪儿？我在那个公寓门口……没事，晚上我来接你。”

——【林林，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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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徐格林喃喃地开口，打断了殷阳引导性的叙述，素来明亮的眼睛中却透出了难以掩饰的茫然和慌乱，“我记得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不是的啊。”

他垂下头去，用力拍了拍额角，才敲了两下手腕就被殷阳给抓住。他抬头看了殷阳一眼，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忙反抓住了殷阳的手，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不对啊，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也见过他吗？我们一起过关，你还跟他说话……你自己都见过他的啊！你怎么能说他、他不是……”

他这话刚开始时还说得轻轻的，声音不稳，甚至还带了些气音，然而说着说着，音量却不由自主地渐渐高了起来，在看清殷阳微蹙的眉头与无奈的眼神后，声音却又逐渐低了下去，直至最后，虚软无声，不了了之。

直到这时，殷阳方才慢悠悠地开口：“我一开始其实也没有认出来，直到你跟我说他就是韩书黎……但我当时看你和他相处得很自然，一时搞不清楚情况，也就没敢明说……不过我有试着暗示你。”

他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示意徐格林看着自己腕上的铃铛：“还记得这个铃铛吗？我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你是靠着这个铃铛声找到我的，但那个韩书黎，他说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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