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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花朝时节花朝雨4

“哎，你说这老家伙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还知道关心你一下。”其实因为苏篱落不肯去北平这件事，这老家伙不知道生了多少气，发了多少火。

苏篱落看着师傅离开的方向，然后有些一伙的看着自己师兄：“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以往每逢换季，师傅都要这么挨个提醒的，因为嗓子坏了很麻烦。

“有吗？”段师兄，皱着眉仔细的回想着，哎呀这脑子绝对是被打多了！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

苏篱落目送着自己师兄挠着头发往一边自言自语的往里面走着，然后正巧碰上了不知道什么事又折回来的师傅，接着就听到师兄发出了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往外面百里冲刺一般的跑了出去。

“真快啊。”一遍的玉枝儿砸吧着嘴，摇着自己的小脑袋往里面走去。

苏篱落见着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往里面去了，自己今天对着陆新书发了火，想来陆新书应该是不会再过来找自己了。其实这样也好，自己就可以继续和之前一样的过日子，每天唱唱戏，然后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等到自己老了唱不动了，就像师兄一样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然后就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完了，其实也很好。

苏篱落刚刚走了几步，前门就有人过来唤自己，说是有人找自己。

“找自己？”苏篱落有些楞，一般的戏迷也会过来找，但是从来没有人会到后面来通传，这个怕是不一样吧？难道是陆新书？旋即苏篱落就否认了这个想法，若是陆新书自然是不会让人过来通传，怎么看都是应该直接闯进来。

怀着几分好奇的心情走到前面，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素蓝色衫子的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已经空了的戏台子下面，一头半长不长的头发，细细索索的在耳边扫过来扫过去，那人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

“是你找我？”苏篱落开口，那人转过身来。

竟然是上午自己遇到的那个人，那个在宝德楼喝的醉醺醺的人，不过现在好像已经醒酒了，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几分的调笑，然后对着苏篱落走过来。

“哎呀，我倒是不知道你还这么有名气啊，我要来找你还要说是欠了你的钱来还你，不然他们都不让我见你。”那人手很长，很白，指甲透着几分玫瑰色的粉红，尖尖的男人很少有这么好看的手，像是女人一样，长得也像女人一样的好看。

“哎，看什么呢，我好看吗？”那人显然也知道自己好看，面对着苏篱落的打量毫不避让，甚至微微的贴进了苏篱落的脸，纤长的眼睫在一双泛着光的眼眸之上扑闪扑闪的，像是蝉翼，也像是蝶翅。

“没，哦不，好看。”

“啊，哈哈哈，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那人看着苏篱落局促的样子，笑的声音像是春天冰雪之下汩汩涌动的清泉，苏篱落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笑了笑。

“我叫沉玉，沉是阴沉的，玉是宁与玉碎不为瓦全的玉。你叫苏篱落对吧！”沉玉的嘴唇很红，就像苏篱落桌子上的口脂，但是比口脂还要更加的生动，那是鲜活的颜色，妆面都是死的，死的东西，画出来的都是死的妆面。

说着话，沉玉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几个大洋，然后在手里上上下下的抛着却没有还给苏篱落的意思，看着苏篱落好像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还，沉玉觉得很无趣。不过眼中却笑得更加的明媚起来，好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

“哎，这钱我忽然不想还给你了。”沉玉睁大了眼睛，嘴角是欢愉的笑意，看得出来此时的沉玉很开心，然后就看着沉玉手指在桌子上面点啊点的，白玉似得手指，黑漆木的方桌。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啊，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关系就是欠钱的和债主的关系，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我想让你做我的债主，你看好不好！”沉玉转身坐下，然后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着苏篱落。

原来真的有人的眼睛里面是有光的，此时就在自己面前，那双笑吟吟的眼睛，里面折射出来的光，让人觉得很好，很好。

“好啊。”苏篱落点点头。

看到苏篱落答应了，沉玉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然后一把抓住苏篱落的袖子，说：“走！既然你这么痛快，那我沉玉也痛快，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会还是霸王餐吧。”

“哎呀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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