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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但若故人归

德盛班里面苏篱落正在整理自己的戏服，虽说这些事原不用苏篱落来，但是这么多年自己的戏服从来都是苏篱落自己打理的，似乎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苏篱落？苏篱落？”沉玉的拔高的声音从前面传出来，苏篱落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似乎是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便将手头上的伙计放下，到了前面的戏台子前就看到几个人拦着沉玉，沉玉倒也不打算强闯只是在那里喊苏篱落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

“忽然就像过来了。”沉玉笑着，扯动了嘴角上的伤口，顿时有些吃痛的皱了皱眉，只是一瞬便又挂上沉玉招牌似得微笑。

苏篱落嘱咐了其他人以后这个人过来可以直接去叫自己，然后便让那些小弟子进去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苏篱落看着沉玉脸上的伤，还有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青紫，便是连脖颈处的伤痕便是那立领也只是堪堪遮住，纤长的睫毛微微的垂着，敛去了那一双眼睛之中所有的目色，看不见悲喜。

“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带你去喝酒走吧。”

“哎！”

还没等到苏篱落反抗就被沉玉拖着去了上次去的那家酒家，不过几天的功夫这沉玉就好像已经和老板的关系很好了，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沉玉进来老板很是懂事的将那酒送了上来。

沉玉看到酒就很自然的伸手去开，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按住了：“你不要喝那么多酒。”

闻声抬头，正撞见苏篱落那微微透着几分担心的眼神，沉玉忽而有一瞬间的空白，但是很快又找回了自己，然后拔开苏篱落的手说：“你不懂，有时候喝醉了很好玩的，不管怎么闹怎么吵都不会有人和你计较。”

沉玉纤细的手落在那熟褐色的酒壶之上，对比鲜明。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苏篱落问道，不然沉玉怎么会忽然之间过来找自己，还带着一身的伤痕。

“没事。”沉玉灌了一口酒之后，但是眉宇间却好像不断地在否认着这自己所说的没事，苏篱落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或许今天他就是想要喝酒，想要喝醉，或者说想要忘却现实的种种暂且逃避。

那天，苏篱落记得沉玉一个人喝了很多的酒，最后醉倒在那里，把头靠在酒壶上，然后迷离着双眼，看着苏篱落却好想在看着另外一个人说：“所有人都可以把我看做一个可以买卖的东西，唯独你，唯独你成珂不可以！”

整整一个下午，沉玉在结束对话之后，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这个，果然沉玉今天是带着心事过来的，难道沉玉和成家的大少爷有什么关系吗？虽然苏篱落和成珂不认识，但是身为南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名门公子，听还是听说过的。

“你，和成珂认识？”

“认识？”沉玉的忽然之前迷惘了起来，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当初那个傻乎乎的沉玉早就死在那一场病乱之中，活下来的不过是一个流离破败的身躯。或许是相遇太过美好，才会让认忘记自己原本的命运，或许是离别太过残忍，才会让认铭记一生。只是这种铭记却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可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是你找上我的，可是唯有我知道，是我先看上你的。”沉玉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小处光影，眼中水雾弥漫，倏而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看着让人心酸。

那么多年，沉玉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柔的人，一双眼睛就好像是天边散落的云彩，带着轻柔的感觉就那么在沉玉的天涯划过，从此再也没有消弭过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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