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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入骨相思知不知2

已经渐渐的南移的到南回归线附近的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北半球的天上，便是正午最热烈的时候，也带了几分休假似得疲软。

外面小巷子的人来来回回的走过去，带起一阵匆忙的微风，坐在窗前的人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却渐渐地散落开来，好像失却了焦点。

“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成珂走进来，四处打量了一眼，正午本应该是人多的时候，可是现在这里却空荡荡的，伙计靠在柜台上支着头懒洋洋却又无奈的看着坐在窗前的人，看到成珂进来的时候本来想要拦下，但是却被成珂安抚着坐在了那里。

那人听到成珂的声音之后，眉峰微不可查的动了动，脸上旋即浮现出浓浓的厌恶，微微抬了眼说道：“出去！”

听到这话之后，成珂自然是没有如言出去，而是径直走到那人面前坐下，说道：“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过来。”

齐正谨，一个忽然之间在南京所有声色场所销声匿迹的常客，有人说齐正谨准备回上海了，也有人说齐正谨的腿断了，瘸了所以很少出来了。

“你来找我做什么？”齐正谨面前的桌子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里的东西，齐正谨吃不惯，酒液喝不惯，所以每次过来只能在这里坐着，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而已，看看昔日的齐正谨如今到底是不是和外面的人说的那样就此消沉。”成珂低声说道，说实话成珂没想到，齐正谨竟然真的对沉玉是认真地，或者说在那一片的薄情里面，逐渐植根而出的一株名叫深情的幼苗，却在正在面临长大还是枯萎的时候，一场风雨袭过，得不到了反而成了最永恒的牵念，而那幼苗也就此长大，成为心中最深的缺口。

“你可以试试。”之前的断骨已经没有愈合的可能了，也就是说齐正谨这辈子都将会是一个瘸子，可是齐正谨却没有人任何的难过和不适应，反而在心底竟然有那么几分的庆幸，因为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会觉得齐正谨和齐正谕是一个人，因为齐正谨残废了。

“你以后准备留在南京？”成珂继续问道。成珂忽然发现其实如果没有了沉玉，自己和齐正谨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的，因为此时此刻留在两个人心中的缺口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不同的是，成珂是愧疚，齐正谨是亏欠。

对一个再也没有办法弥补的人，怀着深沉的愧疚是一种什么样得感受，成珂想着几个月以来，自己最是明白，那种每时每刻都好像拿着一把小刀凌迟一般缓缓地割肉的钝痛，那种无处安放的难过，那种随着血液叫嚣着的自责，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曾经有一个那样值得自己舍弃一切的，最后却被自己那所谓的一切拖垮致死。

深刻的愧疚，是可以逼疯一个人的。

“你想要做什么？”这一段时间，虽然齐正谨在家里养病，不怎么出门，但是南京城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稍微有个人在外面就一切都知道了。

“我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成珂从怀里将烟抽出来，旋即看着手上的烟皱了皱眉头又放了起来。“抱歉，习惯了。”

齐正谨轻嗤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如今这幅样子做给谁看？人都死了。”齐正谨不知道是在说成珂还是在说自己，心里顿时百味陈杂，蓦然有些悲戚，只是却在瞬间收敛好心情。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想要做给自己看吧。”成珂也是自嘲的笑了笑，人活着的时候总是畏首畏尾什么都不敢，如今人死了倒是念念不忘，什么都敢做了。莫说是齐正谨就连成珂都觉得自己做作的紧，虚伪的紧。

“虽然现在你我之间没有沉玉了，但是我还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齐正谨万分嫌弃的挑了挑眼皮，站起来，拿着一旁的手杖，一瘸一瘸的往外走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说道：“有些东西不能碰，碰了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不是劝诫，也不是警告，单纯的只是一句陈述，或许是为了沉玉生前最在乎的人，齐正谨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可怜，他齐正谨什么时候这般卑微过，还是对一个从来都不曾属于自己也不曾脱离过自己的人。

成珂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关系，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最后一幕幕的被撕扯开来，到时候所有人不管是亏欠还是内疚都可以一一还清。

齐正谨上了车，腿上的伤依旧会在阴冷潮湿的天气隐隐作痛，就好像今天有些疼，明天想来要变天了。

苏篱落想，自己大概是做错了什么决定，因为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两盘黑糊糊的东西，陆大少爷管他叫晚饭。苏篱落抽了抽嘴角，带了几分机械化的转头看着在自己身边扎着围裙，拍着手还带了几块功勋章一般黑灰在脸上的陆少，苏篱落想说，现在自己回去继承遗产还不算晚吧……

“第一次下厨，不过好像和刘妈做的不太一样啊。”今天刘妈家里儿媳妇生孙子，刘妈就请假回去了，本来说得好好的，一起去宝德楼吃一顿的，可是在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之后，陆大少深受感动，决心将自己这辈子的第一次奉献出去，然后就下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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