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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应是良辰好景虚设5

“说真的，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陆新书从睡梦之中醒过来，杂乱的头发如同蓬草一样在头上，脸上是厚厚的泥土，陆新书没有洗，怕被人认出来。

揉了揉鼻子，擦了擦自己嘴边的灰，身上的灰布棉袄虽然不能看了，好歹还能穿，总归不会因为太脏就不暖和了。陆新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但是身上什么都没有，倒是有把枪，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身上的枪伤还没好，但是已经没有药了，从昨晚就开始隐隐作疼，大概是要化脓了也说不定。

不能回去找肖晓，自己欠肖晓的已经很多了，这件事不能牵扯到肖晓，不然真的出了什么事，便是搭上陆新书这条命也还不了。

陆家就这么消失了，而且背上的是贩卖鸦片的罪名，因为那晚在陆新书的仓库里面搜出了很多很多的鸦片，所有人都知道，陆家是个发国难财的败类，便是死了，也是白死。

“哎，伙计，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啊。”陆新书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乞丐，身上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模样，只剩下一对泛着精光的眼睛在滴溜溜的转着。

“我很好。”陆新书转过头，看着自己对面的齐家的牌匾。成珂说，他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那时候的心情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若是这样算是一种偿还的话，好像也是自己活该了。

陆新书歪着头看着那门匾，心底里似乎带着期望，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望什么。

难道现在这幅样子还能去见苏篱落吗？陆新书收回视线，直直的盯着自己脚边的一块石板，脚上的鞋早就已经磨起了毛边儿，带着几分的破旧挂着明显的脏污，已经分不清是昨天沾上的还是前些天沾上的。

对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行行好，行行好……”就在陆新书心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想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的人开始乞讨的声音，旋即不屑的别过头去，不想看到那些人。

可是就在陆新书刚刚别过头去的时候，忽然落在自己身上的阳光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样，便眯着眼睛抬头看上去，旋即脸色僵住，眼睛缓缓的睁开，整个人好像都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就想要站起来，想要离开。

可是还没有等陆新书站起来的时候，那个人影忽然蹲下来，还是那熟悉的味道，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衬的整个人都很干净，就好像山间刚刚淋过雨的树叶儿，泛着盈盈的光。

陆新书下意识的躲着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半晌才听到一声带着鼻音的抽泣，这才带着犹豫与挣扎缓缓转过头，正看到那双一直都是那么水雾朦胧的眼睛。

苏篱落的眼睛很好看，不是那种长的好看，而是总好像带着眼泪一样的水盈盈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有些怜惜。

就在陆新书以为大概苏篱落只是想要看着自己而已，苏篱落却忽然开始翻自己身上的口袋，然后将里面的钱全部都拿出来一股脑儿的全塞进陆新书的手里。

然后不管那双手有多么的脏都紧紧地握住，轻轻的抽泣着，可是眼中却不是悲伤的样子，反而有些高兴，还有些庆幸。

陆新书不懂，为什么看到自己这幅样子，苏篱落还能高兴的起来？

苏篱落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嘴巴开合来了几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双手，然后视线缓缓上移，眼神之中含着笑意。

“走吧。别回来了。”

就在陆新书以为苏篱落不会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可是还没等陆新书伸手去抓那熟悉的人的时候，苏篱落便已经站起来了，然后转身进了齐家的大门。

没有抓住，甚至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为什么要去齐家，为什么是齐正谨？

陆新书往后摔靠在墙上，眼神忽然便失去了焦距，手中紧紧攥着的钱似乎还带着苏篱落身上的体温，可是……人呢？

“呵呵呵呵……”陆新书忽然笑了出来，好像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一样，弯着腰将头杵在地上整个人好像一个蜷缩的虾子，但是那笑声之中怎么听都好像带着几分的哭腔。

坐在一边的乞丐面面相觑，看着那奇怪的人，难不成是要到那么多钱就忽然疯了？

那天之后，那个奇怪的乞丐就不见了，消失在那个墙角，再也没有见过。

“你刚刚见过陆新书了？”齐正谨手指上依旧是捻着那个景泰蓝的压襟，似乎是一种习惯，也似乎是一种思念，只是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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