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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当时只道是寻常4

当年的背叛，现在的流落。

到底是当年的因，得了今天的果。只是不知道这自作自受的人到底会不会有片刻的后悔，还是说，现在早就已经没脸后悔了。

门被推开。陆新书走进去，入眼便看到一个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的穿着有些发白的灰蓝色布料长袍的人，头上的头发有些长，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人是谁，恍惚之间还会以为坐在这里的是一个女人。

“怎么都不准备转过来看看我的吗？还是说没脸见我？”

皮鞋的鞋底在石板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回旋着，钻入耳中。

浮尘，在角落之中不易察觉的蜘蛛网，桌子上面落下的灰尘已经有些厚厚的一层了，陆新书站在苏篱落后面，看着这里面的一切，若不是自己见到真的难以想象苏篱落真的会在这种地方呆下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陆新书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绕到苏篱落的面前，可是却见苏篱落一直在低着头，长长的头发落在眼前，遮盖了所有的视线。

陆新书心里忽然便有些紧张，手指微微带了几分颤抖的伸手，然后就在快要碰到苏篱落的时候，苏篱落竟然下意识的躲开了那只手，然后缓缓地抬起头。

有些呆滞的目光落在陆新书的身上，似乎在看这个人是谁，但是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看着而已，眼中的色彩早就已经渐渐地退化完全，看不到任何一点当初那份灵动的感觉。

原本朦胧的水雾早就已经干涸在过去的某一个时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凉。

现在这样子便是抓出去对着所有人说，这个人是当年纤音入云，眼波如烟的苏篱落都不会有半个人相信。

“你知道我是谁吗？”陆新书伏下身子，探着身子看着眼前的苏篱落，可是苏篱落却好像完全对外面的事情已经没有反应一样，只是间或的眨眨眼睛才让人觉得这个人是个活人不是一个雕塑。

“他怎么了！”陆新书抬起身子，看着跟着自己过来开门的人，眼中竟然在不自觉之间带上了浓烈的杀意，齐正谨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只是一年前少爷病了之后便将他丢进来了，原来还好好地，后来慢慢的就这个样子了。”老人说是因为没人说话，人就傻了，也有人说这个人就是脑子不好了，没啥。

可是所有人都认可的是，是齐正谨将原本那个苏篱落变成这样的。

“等到陆新书回来的时候，我要送他一分礼物。”那时候齐正谨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对于齐正谨来说这份礼物是一个极为好玩的东西，是他在生命最后等待着陆新书回来的一支持。

那下人在陆新书的眼神之中瑟瑟发抖，之间陆新书全身微微的颤抖着，确实因为极端的愤怒，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自己的枪拔出来，甚至没有瞄准，便直接将人打死在哪里，

“拖下去！”陆新书没有回头在看一眼。果然是齐正谨的风格。

不过……陆新书转过身看到这个因为枪响转过头来的苏篱落，那双早就已经枯萎的眼睛里面竟然还能渐渐的染上恐惧的神色。

“就算是变成这样也是你自己找的。”若是当年不是苏篱落跑到了齐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师座……”这里毕竟是齐家，虽然在南京齐家并不算是威胁，但是毕竟在上海还有一个齐正谕，这齐正谨还是要多少顾虑一些的。

“我又没杀了齐正谨。”陆新书瞥了一眼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苏篱落，忍下心头一丝久违的触动，然后走出去。

齐正谨就在院子外面，清安在一边陪着齐正谨，其实当年齐正谨为什么那么做，清安一直不明白。苏篱落进府之后不到一年，齐正谨其实就将苏篱落放到一遍了，对于齐正谨来说，苏篱落只是一个新鲜的东西，可是很快齐正谨就发现，苏篱落只是一个进来的躯壳罢了，没有意思。

直到一年之前，齐正谨忽然疯了一样，想起来要给陆新书一个惊喜，然后就将苏篱落丢到了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齐正谨！”出了门的陆新书一个箭步冲到齐正谨的面前，一把抓起齐正谨的领子，然后狠狠的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也算是对你的一个见面礼，久别重逢，总要做些什么。”虽然对于沉玉的死，齐正谨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错，但是不代表，陆新书就一点问题都没有，自己等了很久终于才等到陆新书的消息，于是就做了这个决定，现在看起来，效果还可以。

别说什么现在想要找到苏篱落是不能原谅当年的背叛，都是废话，若是陆新书不那么心疼的话，或许自己还能相信一些。

“你！你果然很好！”就算是时隔那么多年，齐正谨还是个疯子，果然是本性难移。

“呵呵……咳咳……”齐正谨不断地咳嗽着，看着从里面被人架出来的苏篱落，他们说的果然没错，苏篱落疯了。

原来一直看不到人最后会是这种样子啊。

齐正谨看着渐渐远去的苏篱落，眼中的神情忽然之间变得有些恍惚，那当年为什么他们还要将自己一直都关在那个房间里面，其实那个房间真的很可怕。就算是装的那么的华丽，对于自己也是一个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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