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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梦里不知身是客1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若是那时候连自己都不能成为苏谦发泄的所在，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无条件的去宽容了。

“你我之间，那里有什么配得上和配不上。”不管之前是什么样的身份，现在尽管是繁华加身，可是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任凭你富贵滔天，任凭你手段通神，都回不来了。

不都，一样了吗？

“陆新书，结束吧，那么多人命，那么久的时间你和我都过不去了。”十六岁的苏谦，还是苏篱落的时候，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活下去，每天唱戏，最后唱不动了，便去教教学生，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虽然枯燥乏味，但是若是想想，那带着烟火气的生活，总好过如今沾染着血腥味的过往。

陆新书目光一凝，站在原地视线缓缓的落下之时，从喉咙里面溢出来的一丝苦笑，带着几分的了然和虚伪的笑，说着：“你看，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拼尽全力来解决的。”

“嗯。”苏谦嗯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转身离开了这个不知道应该说是荒凉还是破败的山寺，曾经的繁华都已经淹没，连同这过去的情深义重。

柳遥回来了，这几年的时间，对于柳遥来说就是上海还有南京来回跑的时间，自己不愿意去上海，柳遥不愿意离开自己，所以便多了些折腾。

“你回来了！”柳遥见到苏谦回来之后，方才还满布着担忧的眼神瞬间就轻松了很多。“佣人说，你很久没有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在这南京里面苏谦能去的地方太多，但是却也太少了。

“没去什么地方。”苏谦摇了摇头，抬头就看到放在桌子上面精致的摆钟，银质的外壳，上面浮雕着西洋人的那些上帝天使，尽是自己一些不怎么听说过的玩意儿，看着让人觉得茫然，就好像自己看着这个东西一样。

或许这人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明明知道是好东西，可是就是喜欢不起来。

“喜欢吗？”柳遥献宝似得推到苏谦的面前，这几年下来，这家里满满的堆得都是柳遥送给自己东西，苏谦点了点头，半晌之后才吐出一个喜欢，但是却看着终归不是那么的令人信服。

但是柳遥却丝毫都不在意，只要是喜欢自己就会为苏谦带回来。

“我也觉得这个很好看。”柳遥欢喜得看着自己手里的摆钟，却没有看到苏篱落眼中悲悯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得的看着，然后忽然转过身对着自己身边空荡荡的地方，说道：“慕倾你觉得呢？”

自从慕倾死后，这世上便多了一个看不到慕倾，自己看不到旁人也看不到，但是唯独柳遥可以。

若是说柳遥疯了，可是除了能看到所谓的慕倾，其他的完全正常，但是却总是能看到慕倾。

“慕倾也说好看。”柳遥笑着，清俊的脸上是少见的满足。之间柳遥把这个摆钟放进已经有些满的柜子里面，然后看着自己买回来的好多的东西说道：“满了。”

收集，收集所有他觉得苏谦会喜欢，或者是慕倾会喜欢的东西，然后放进来，将这个家里完全当做是一个躲避现实的地方。

柳遥说过，慕倾总是跟着苏谦，所以他也总是跟着苏谦。

“苏谦，你见过陆新书了是吗？”柳遥笑着笑着忽然之间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柳遥讨厌这个名字，或者说是讨厌苏谦会去见陆新书。

苏谦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我不许。”柳遥直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柜子，满满当当的珍宝，放在外面都是可以养活一家人的东西。

“那又如何。”苏谦背对着柳遥坐着，面色平静，若是说过去的苏谦会害怕，会恐惧，可是如今的苏谦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似乎是早就想到苏谦会如此不在乎的说出这四个字，柳遥忽然又笑着转过身来走到苏谦的身后，缓缓地俯下身，在苏谦的耳畔低声的说道：“可是，慕倾不想见到陆新书。”

慕倾，不想见到陆新书！

在这句话传进苏谦耳朵的一瞬间，苏谦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倒了自己的头顶上，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的颤抖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渐渐的发白，冷汗顺着自己的额头不断地落下来。

“所以，不要去见陆新书好不好。”若是苏谦跟着陆新书走了，那自己怎么办。

柳遥的视线落在某个空处，嘴角却依旧带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似乎是在说，你不能走，因为慕倾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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