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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同床异梦

抛开两米床板的问题，郑忆谦觉得多做一个人的饭算不上什么问题。

反正都是同样用大锅炒出来炖出来，能顺带着增加额外收入，的确是件不错的事。

飞快地在脑海里劈里啪啦打着小算盘的学霸，最终颇为满意地“嗯”了一声。

“把你的饭量算成低年级小朋友的两倍，你一个月交我三百块。”

“数学不是这么算的吧，”如愿成为小饭桌新成员的蒲钰嘴角一勾：“首先我的饭量，你家那两个拳头大的小碗是不够的，就算你这么算，两百乘二起码也应该是四百块。”

“我知道，”郑忆谦接着说：“但你有你的优点，你总不需要我哄吧。”

他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说出来的话，字里行间都是想象空间。

“刨除掉需要我花精力照顾你的费用，说不定你还能帮我照顾别的小孩。”

“我这么算总是没错的吧，”郑忆谦蹙眉：“还是你觉得你也需要我夹菜喂饭？”

并没指望着对方能给自己夹菜喂饭的蒲钰，顿时就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了，难得紧张起来的他双手绞着手抓饼的袋子，原本平平整整的袋口被他揉的皱皱巴巴，全然没了刚才卖弄简单乘法的气势，他眉头紧锁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下周……还是从下个月算……”

“不用，”郑忆谦在挣钱这件事上效率爆棚：“你今天中午就可以来了。”

蒲钰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就算你准备好了，起码也应该给我留点准备时间吧……

他讷讷地在心中抱怨，明明是郑忆谦喜欢自己，怎么总感觉自己上赶着给他追似的。

放在看过的小说分类中，他这种没档次的属性叫什么来着，诱攻？大概是吧。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下了课，蒲钰想起上次遇到的高峰狂潮，连白大褂也没顾得上脱就猛蹬车子去了郑忆谦家里，成功地避过了小学的开闸放人时间。跟上次一样，郑忆谦家的门没锁，只是虚虚地掩着，蒲钰在门口的软垫上蹭了蹭鞋底的灰，便推门而入。

窗明几净的小屋里，没有聒噪的童声，空气里弥漫着安静的惬意感。

从中捕捉到一股米饭的甜香味，该是郑忆谦锅子里的谷物蒸好了。想到他该是今天早上都没有课，蒲钰往厨房门口走了几步，就看到郑忆谦正极其熟练地剁着手里的青椒。

他切青椒的神情跟看伦理学课本时的认真程度不相上下，还沾着水珠的青椒，几刀下去就变成了均匀的切条，整整齐齐地被他铲进光洁如玉的盘子里，看上去赏心悦目。他知道蒲钰站在门口，搁下菜刀从旁边篮子拣出个洗好的大苹果，顺手就给他递了过去。

指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饱满鲜红的苹果，像是可以拿去参赛的静物画。

“谢谢，”蒲钰拿过来，只觉得啃也不是，不啃也不是：“要我帮忙吗？”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从橱柜里把碗拿出来，还有筷子和碟子。”郑忆谦盯着依次排好的盛着鲜艳蔬菜的碟子，分分钟就算了出来：“餐具十六份，再拿两个碟子就够了。”

蒲钰想先放下苹果去给他帮忙，奈何环绕一周也找不到能搁苹果的地方，只得捧着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从郑忆谦身后挤过去开橱柜的门。打开后才发现，筷子和碗都放在最底层，原本弯着个腰就很费事的蒲钰，非得把自己对折了才能勉勉强强蹲在狭长的厨房里。

“我要炒菜了，”郑忆谦说着：“帮我把窗户边的那个小风扇打开。”

像是活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学霸，家里既没有空调也没有抽油烟机，只靠着几个有年头的风扇过日子。随着锅里噼里啪啦地声音响起，伴着翻炒的动作，充斥着房间的油烟丝丝缕缕地被扇叶带了出去，倒也不是效果不好，蒲钰闷着头往碗里填米饭，觉得就是噪音太大了。

怪不得郑忆谦总是对别人的话没有反应，蒲钰想，说不定是被风机给吵坏耳朵了。

“你不觉得呛吗？”郑忆谦微蹙着眉问着背对自己正仔细摆着米饭碗的男人，从后腰位置反手拍了拍他：“待会再进来，你应该没进过厨房吧，别把你给呛着了。”

蒲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只知道，郑忆谦在烟雾缭绕中摸了他的屁股。

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事实上，郑忆谦根本无心去分辨手掌下硬邦邦的触感到底是屁股还是脊椎，在他的的再三催促下，被占便宜的蒲钰端了几碗米饭出来，他本来就手长脚大，拳头大的碗能一次性端上四五个，边一丝不苟地摆着筷子边头脑混乱地琢磨郑忆谦是不是故意的。随着厨房里锅铲翻动的声音归于静止，楼下涌上来一阵嘈杂，转眼间，一群小学生就冲了进来。

放开了嗓子参差不齐地喊着“谦谦哥哥好！”原本计划着是要扔下书包后去卫生间里排队洗手的，可还没走进沙发，定睛才发现餐桌边站着的男人并不是熟悉的谦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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