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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偶遇

“可能是角度问题吧。”郑忆谦小声搪塞了过去，也不知道她到底相信了没有。弯腰从消毒柜取了几个杯子拿到曼妮的操作台旁：“我出去看看小毛巾来没来，他工号牌昨天落在我这里了。”曼妮应了一声，郑忆谦绕到前台，看到了已经接替蒲钰站在那里的新同事。

相对于下午来讲，晚上的客流要稳定得多，基本维持在刚好座满的状态。送餐员除了郑忆谦之外还有一位，是个长相偏文气的男生，因为名字谐音的缘故，大家都习惯叫他小毛巾。小毛巾和店里大多数人不同，是这里的长期工，店里所有工作岗位都能胜任，给了经常和他搭班的郑忆谦不少帮助。地处闹市，时钟指向十点半的时候，店里的空位置才渐渐多了出来。

“你看到门口那个客人了吗？”曼妮便对照着订单，边熟练地操作着机器，余光示意郑忆谦越过工作台玻璃往外边看：“都这么迟了，打扮的这么精致来店里，多半是在等什么人。”

门口附近的位置上，身穿红白色长裙的单身女子的确很显眼。就曼妮的经验而讲，就凭她不住地透过落地玻璃往外边看，足以说明这是场有人迟到的邀约了。“她可真好看啊。”随着沸水再次弥漫在空间中的浓郁香味打断了郑忆谦的联想，他端着咖啡从里面走了出来。

“您的咖啡，请慢用。”郑忆谦稳稳当当将托盘中的咖啡放在桌上，对仰头望着自己的女子谦和一笑。如果说远看这个女人就具备抓人眼球的特质，那么近处观察就更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颇具压迫性的特质。随口而应的谢谢里，又意外地透着一股疲惫。

她抬头撇了郑忆谦一眼，用勺子戳着天鹅形状的拉花，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我猜她肯定在等自己的男朋友。”难得休息下来的曼妮做出了自己的评价：“你之前不在这里，所以可能不知道，这个点出现的，大多都是男女朋友，一般人早都回家了。”郑忆谦点点头，接着便看到旋转门处出现了一个身影，就后台的操作只能勉强看到肩膀的位置。

身高出众的人果然如曼妮料想那样，在短暂的环顾中坐到了女子对面的位置上，因为背对的原因，还是看不清什么模样。点餐单很快送达，曼妮调配了一杯较之前甜腻得多的玛奇朵，暖烘烘地递到了郑忆谦的手上：“你送过去的时候，记得帮我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特别帅。”

郑忆谦对曼妮的作风还是熟悉的，如果猜测是长得帅的男客人，总喜欢偏心地给人家咖啡杯里画一颗空心桃心，透露着着颜粉少女无处安放的恶趣味。从窗口到门口的位置，郑忆谦小心备至地端着咖啡，看着袅袅的热气从摇晃的桃心缝隙里争先恐后地涌出。

“有点烫，请您慢用。”正抬头预备露出招牌笑容的郑忆谦，在看清客人是谁的时候笑容一滞，忙把继续推着杯子的手缩了回来，草草点头后便疾步离开。“帅吗帅吗？”曼妮正在问，得到郑忆谦肯定的回答后，又美滋滋地往门口往：“哇！他转过来了，好看哎！”

“奇了怪了，他是在看我吗？”曼妮一脸困惑的表情：“怎么一直往这边看啊？”

郑忆谦没有做声，默默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接着又出去帮小毛巾收拾没擦的桌子。

“你在看什么呢？”已经等了十几分钟的女孩，对于一落座就转开视线的约会对象并未表现出不满，事实上，他们也还算不是是在约会：“抱歉这么晚找你出来，真是打扰了。”

方屹程对她这种蓄谋已久的打扰谈不上反感，但同样也谈不上期待。借着归还资料与感谢上次出差时的照顾为由三番五次约自己出来，目的简直不能再明显。原本只想赶快取回那份无关紧要的资料然后回去休息的想法，却在偶遇了失踪已久的郑忆谦后全然被打乱了。

“没关系的，你太客气了。资料传真过来就可以，上次的照顾，也是应该的。”方屹程礼貌地划清着两人之间的界限，却不想对面的倪老师又给他擅自加了温和谦良这样的形容词。作为合作教育机构的知名教师，她是个很懂得掌握话题的人，有她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

方屹程也承认她具有这种能力，但可惜的是，他对她根本没有工作之外的兴趣。

“要吃点东西吗？”面对着即使对尬聊也能掌控自如的女教师，盯着她因为频繁开口而略显干燥的嘴唇，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方屹程拿过餐单：“我们边吃边聊？”

想到可能是方屹程肚子饿了，善解人意的倪老师同意了他的提议。矜持地点了一样自己爱吃的水果沙拉后，听着听着便有些困惑。看到方屹程若有所思地把所有种类的食物全点了一遍，连主食都有四份时，这才倍感疑虑地小声提示道：“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没关系，能吃多少吃多少。”这还是他今晚第一次笑，让总得不到回应的倪老师受宠若惊。他起身去前台结完账后，对着墙上巴掌大的员工时间表看了几眼，回到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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