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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能,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而他更不能去伤许遥峥的自尊心。
那一晚回家,他怕许遥峥出事,在路上像个变态一样悄悄跟了许遥峥很久。
许遥峥沿着寂静的小路走走停停,路边是大片大片的麦田,麦子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湿味融进沉沉降下来的暮霭里,麦田尽头连着天际,远处正万家灯火通明。
许遥峥转转悠悠地逮着一两只不时扑过来的萤火虫,抓了半天也没抓到什么,最后喘着气坐在小路边低低的草垛上,磕着脚底的湿泥,淡淡地说了一句:“看够了没有,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陆匪压了压唇角,慢吞吞地从树后挪了出来,又慢吞吞地走到许遥峥面前,也不说话,而是低着头慢慢张开手,许遥峥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闪着绿光的两只萤火虫从他手里打着旋飞出来。
萤火虫在许遥峥脸前飞舞,他抬头看向陆匪,眉眼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清俊,没有半点遭受过侮辱的狼狈模样。
“你自己说,跟着我做什么。”
陆匪拧着嘴没不吱声,闷头闷脑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遥峥有点愤怒:“我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陆匪:“……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许遥峥定定看着他没动,眼神里却分明是不相信。
我死我活,和你有关系么?
许遥峥说:“你过来,看着我。”
他的白校服上沾染了灰尘和泥土,鞋底也黏着一圈脏泥,低着头神色不变地轻声问道:“你觉得我脏吗?”
陆匪握紧了拳,看着他这副强装出的无所谓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原来人会心疼不只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的会疼。
许遥峥又浅浅笑起来:“我喜欢男人,现在你觉得我脏吗?”
陆匪如鲠在喉,自顾自地蹲下`身替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不脏,你不脏。”
许遥峥眼神微动,沉默了很久才又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匪。”
许遥峥没听清,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土匪?”
陆匪:“……”
陆匪没办法只好解释起来:“陆上行舟的陆,我心匪石的匪。”
许遥峥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他:“我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
使之岁月,遥远而峥嵘,归了人间,不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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