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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谢廷铨心里不服气,面上却道:“殿下专程去臣府上就为了看这只玄凤,臣以为殿下欢喜得很。若不是这个原因,那只能是……”
说话说到一半,隐含意思也明显了。自家妹妹怕尖嘴儿怕得厉害,却依旧巴巴赶着去看,还不是因为惦念养鸟的人嘛。瀚王悟了,凑过去又问:“会学舌吗?”
“第一声得让殿下驯教,”谢廷铨脸不红心不跳,“四王爷若是好奇,等殿下驯好了,您再亲自过问。”
瀚王称是,挥了挥手:“谢相快去吧,本王要去圣上跟前对召。等闲了再问怀思,这丫头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成天瞎折腾,谢相多迁就些。”
谢廷铨却伸手拦了拦,略微敛容道:“臣有一事想与四王爷秉承。您协管礼部,虽然上下井然有序,但也不乏有在其位不谋其职之人。臣斗胆给您提个醒儿,太子的脚已经伸进了礼部,还请王爷看准时务及时清理离心离德之人。”
前几日礼部员外郎韩丙祯一口反咬裴西平殁前一天曾与其发生争执,起因竟然是裴西平落下的一纸小楷,上面赤|裸地写着与刘恒勾结的往来罪证。太子将这白纸黑字的“罪状”呈给圣上,杀得他与宗哲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要暗查的案子被强行拿到明面上,圣上为了息事宁人,违心表扬了太子一两句“替朕分忧,皇子中百里挑一”,便惹起朝堂上的谏官重新沸腾地拥立这位储君。
不过这位储君并非谏官口中说的那般英明神武,谢廷铨将那封书信与从怀思公主那得来的中经小诗一对比,字迹相似但笔锋明显不同,连临摹都这么不尽心,还能成什么大事儿!早早将礼部的棋子曝光于棋盘之上,只会招来明枪暗箭,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廷铨这番话惹得瀚王惊讶连连,往常这位中书令从不与他说如此针砭时弊的话,如今不知是授了圣上的旨意无意提醒他,还是未来仕途有倚靠他的打算,才有意透露给他。瀚王感激地拱手道谢:“多谢丞相提醒。”
谢廷铨又挂上一副悠哉的笑容:“臣与怀思公主有红丝暗系的姻缘,自然会对四王爷更亲近一些。”
原来是将他当成大舅爷看待,瀚王抚掌一笑:“本王晓得谢相的意思。怀思那丫头玩性足,估计早就盼着您去送惊喜呢!”
这份惊喜,瀚王算是说对了。谢廷铨挑了挑眉,笑意弥漫开来,眼里荡漾着坏水,慢悠悠地道:“借四王爷吉言。”
谢廷铨拎着鸟笼子踏入春华宫时,赶巧宋娭光去了旁边的德云宫。
九皇子自母胎里落下了病根,每逢清明前后都会大病一场。德妃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一宿,待九皇子病况安稳些才拭了拭眼角:“我这人没福气,命格里没有子嗣。圣上体恤我年岁大,才将两位皇子送到我膝下养。可你瞧这一个越来越孤傲不亲近人,一个病魔缠身没个精神劲儿,我这心里便不大舒坦。”
宋娭光伸手握住德妃的手,宽心道:“娘娘菩萨心肠,两位皇弟伺养在您身边,是他们的福分。小八本来性子就硬,如今在国子监精熟文韬武略,俨然已成一位文武皇皇的好儿郎,以后定能为父皇排难解忧,您应当高兴才是。况且人心隔肚皮,他生母段修容在羽阁殿活得好好的,对您这位养母到底带着点疏离。等再大一些,明白您的劳苦不易,他心中的那杆秤肯定要向您偏的。”
德妃叹了口气:“嘉煦倒是还好,就是嘉泽这身子一直不爽利,我总觉得对不起他逝去的阿娘。万一这孩子在我这有什么好歹,我都愧对皇后主子和许婕妤的重托。”
“阎罗王那有本帐,想断谁的命数那便断谁的命数,想在何时收了谁的魂魄那便在何时收了谁的魂魄。人各有命,跟您没半点关系。当初阿娘与我说,‘该河里死的,井里死不了’,我还嫌她太丧气。如今想想可不是这个道理,在世的人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整日杞人忧天的,好人也能熬死。”
德妃动容,微微抬眼看了看宋娭光。她今日穿了一身银线绣梅花桃红宫装,随云髻上别着一枚云脚珍珠卷须簪,耳垂上缀着颗玲珑的红玛瑙珠子,衬得整个面皮白里透亮。一双眼睛明朗火炽,杏唇银牙说出来的话,叫人听着甚为安稳可靠。
那个曾经趴在她膝头哭着找阿娘的公主殿下,如今出落成思想豁达的大姑娘。德妃倒是忽略了,比起那两位皇子,她眼前这位公主似乎更让人心疼。
可难为她当了半天的宽心丸,德妃心头一热,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你这孩子什么都看得清,自己的婚事呢?老大不小的,瞧瞧身边有合适的就嫁了吧!我听说谢相往春华宫跑得勤,对你也上心,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宋娭光叹了口气:“不打馋,不打懒,单打不长眼。您别看谢相那人总爱往我跟前凑,其实心眼子特别多,还特别坏。他来得勤快,不过是御前能体面地交差,其实来了没少噎人。我烦他,不待见他,他倒好,跟捡了个乐趣一样,没事儿便来给我上眼药。我有什么想法,我只想跟他河水不犯井水,一辈子见不着才好呢。”
德妃听言,噗嗤一乐:“小两口都是需要磨合的,当初圣上对先皇后穷追猛打,不也是腆着脸子硬往上凑。越是这种斗来斗去的情谊越是深厚,你瞧瞧这后宫的妃嫔,哪个能替换你阿娘在圣上心中的位置。你想跟他打,他也想跟你闹,这一来一往的,不就是互相迈出的一步路,哪天斗着斗着走到眼前了,互相那么一打量又瞧着顺眼了,那合好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宋娭光骇然,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向来惜命。万一有那么一天,谢相那厮肯定要把我捏在手心使劲儿泄愤,我还活不活了。再说这么斗,肯定是越看越不顺眼,人哪能一下子就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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