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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夜里静谧, 耳边除了隔壁那对男女传出来的窸窣声响，便是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谢廷铨用仅有的理智想了想, 究竟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她贵为皇女，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独留一份无暇之白, 与他早已浸淫成漫天黑芒形成天地相差的对比, 无论如何他也不该拉她入魔, 轻而易举地与他一道坠入深渊。

可是人性中那点贪婪与欲望不停地叫嚣着，膛中愈发加快的跳动, 像是阵前不停休地击鼓，催促他进军搏杀万里鸣金。有何不可呢，他流连于手中来自她的温热呼吸, 感受与他同样频率的心跳, 处处共鸣直接劝他理智溃堤，心一横直接将人抱入客房。

他撞门而入, 双脚使劲儿重新将门外异动锁死。他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几乎同时俯身压了上去。那双眼睛流露出几分恐慌，谢廷铨哑着声音问：“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去救人吗？”

宋娭光摇了摇头，忽闪着长睫, 一双手拼命抵住他倾下来的身躯：“我不想知道，你快起来, 你压得我喘不过来气了。”

谢廷铨闻言，将胸怀撑起一方天地，垂下头在她的唇角碰了碰：“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宋娭光怔怔得看着他，眼光里流露出不解与怀疑：“是你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我, 一直都是我，我亦知道你是谁。”谢廷铨挑起她圆滑的下巴，视线交缠在一起，将夜色温暖，“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也不管你恨不恨我，纵使今夜过后你再也不想见我，我也想问你一句，你心里......是不是有我。”

心跳猛然顿住，随后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不停地撞击她的五脏六腑。她听不懂他前半句的胡言乱语，却被后半句错乱了呼吸。喘息跟不上心跳的节奏，心事被洞穿，在这个深夜里无处遁形，只能将喜悦快乐暴露出来。

她都能听到从腔中冒出来的那句“嗯”，随着滚热的气息冒出嗓间，又从轻启的贝齿中溢出来，轻飘飘地徘徊在他们之间，许久不曾消散。

谢廷铨闻声，嘴角一寸一寸弯起来，怀疑落地，喜悦感脚踏实地席卷而来。方才的莽撞与不甘消散，只觉得眼前的人懵懂可爱，不可随意亵渎。

他轻抚她的鬓间，极尽温柔地与她解释：“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亦有你，这是心意互通。人屈从于原始本能，情意到了一定阶段便会行那事。隔壁那间屋中的男女亦是如此，夜色正好，心甘情愿将自己交付出去，降服于对方臣服于对方，所以你才会听到那样的声音。现在懂了吗？”

宋娭光依旧不太懂，相爱的人怎会发出那种呜咽求救的声音，偶尔跟膳厨杀鸡一般，偶尔又似卧榻久病不愈，还真是奇怪。

她懵痴地看着他，有些怕又有些好奇：“原本看画本子时不明白为什么男女在一起如同两头猛兽打架，依你这么说，我倒是略懂了。可是打架有什么好玩的，”她翘起嘴巴，在他唇边轻舔一下，“这样不是更让人快乐吗？”

谢廷铨觉得自己要疯，此情此景与她探讨男女敦伦之事，本就在强行逼着自己忍耐。他不想贸然做这事儿，想让她多懂一些，以免到了真枪实弹时吓得胆儿都破了。可她尤自不知，湿濡的唇瓣贴在他的唇边，像猫团子一般伸出试探的舌尖，酥酥麻麻的触感，简直明目张胆地在挑战他的极限。

耳鬓厮磨再也无需多言，谢廷铨紧紧拥住她，低下头便锁住她的唇瓣，索取她全部的呼吸。年幼时父母孤露，人生的希望与寄托，就剩下同先皇后起的那道誓言。那道誓言支撑他活下去、活出自我、活出价值，事到如今，他又因那道誓言中，拥有了她，拥有了未来可期。

这一路走得多辛苦都值得，不管是孤寂的日常还是诡谲的朝局之争，趟过荆棘之路依旧再次遇到她，心意相通便没了担忧与恐慌。宛如一条根长起来的藤蔓，各自生长攀爬向着不同的轨迹，最终还是紧紧缠绕在一起，命中注定一般。

心思活络，他便不再纠结。他答应先皇后要照顾好她，那还有什么比将她护在枕边，共伴一生一世更好的选择呢。

室内的烛光突然泯灭，光线突然变淡，唯有窗外的月光静悄悄地撒向窗幔。

谢廷铨将心中的渴望与爱意置换成细密的亲昵，一点一点落在她的唇角脸颊脖颈，以及不知何时肆开的中衣领口。每一寸气息落到她的身上，都会惊起层层喧嚣的热浪，他伸出滚烫的指间按住她紧闭的唇瓣，似诱惑似开解一般：“不要忍着。”

她听话地松开牙关，吟唱出的声音婉转，尾音延绵不休，格外让她耳熟。她猛地闭上嘴巴，开始支支吾吾地摇头。方才偷听的声音，原来从自己嘴巴里亦能传出，宋娭光彻底懂了之后，只觉得茫然失措与羞涩迷离搅和在一起，逼得她像雨天里缺氧的鱼一般，拼命想寻一处喘息。

可嘴巴却死命不敢再张开。

谢廷铨那双手又游曳到她的脸颊上，这次却用了劲头，掰开她的牙关：“你是要憋死自己吗？不会喘气？”

宋娭光却是哭了起来，眼珠淌落，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我不想懂了，好吓人。我们还是打一架吧，虽然打不过你，你好心让让我，也能勉强打上几个回合。”

说完一拳直接砸向谢廷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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