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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今年的祭天大典果然盛大，天色尚暗，宫灯一盏盏亮起，倒是映得仿若白昼。

宫人们忙进忙出，脚步匆匆不敢有一丝懈怠——在皇上驾临前，一切都需准备妥当，若有差错，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马车、软轿鱼贯入宫，停在指定位置后，贵人们不得带上奴仆，只能单独随引路的公公继续前进。贵人们走一条路，平民们则是走另一条路，而辛晚悠虽然是平民身份，但是是随着清平公主来的，因而引路公公并未拦着，就让辛晚悠同段语冉相伴进入。

当然，这一路上也少不了旁人异样目光的注视，不过辛晚悠并不在意，只想尽快参加完这大典，尽快离开。

她今日也是穿着简单，打扮只够得上‘得体’，因此旁人知道她情况后，也只多看两眼，觉得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后，撇撇嘴转头移开目光。

“你不要紧张。”段语冉低声安慰她，“今日要祭天，她们不敢造次的。”

谁要是敢在祭天大典上造作，那真的是嫌命太长，搞不好还要牵连整个家族。

听到段语冉安慰的话，辛晚悠感到心底有暖流划过，笑着点点头：“知道了，我不紧张。”

她的确不紧张，反倒段语冉替她紧张了起来。

春天的清晨寒意阵阵，徐徐吹来的风虽然清爽，却也是透心凉，不过大家都没多穿衣服。因为等太阳升起来后，就只剩下热了，还要站几个时辰呢，又不方便更衣，因而都愿意冷一冷，免得之后热得流汗难受。

等抵达大典所在的广场，辛晚悠就被引着去了应该站着的队列。

她自然站在平民队啦。

几十位平民兴奋得满面红光，左顾右盼，叽叽喳喳的想说话，但又被公公一脸肃然的拦住，见着人越来越多，还都是难得一见的贵人，众人也渐渐收起随性。

等太阳初升时，皇帝驾临，乌泱泱的众人齐齐跪拜，场面倒也壮观。

接着就是繁琐的祭天仪式，辛晚悠看了两眼，发现又麻烦又辛苦又乏味，就默默低头，等待结束。

但如此麻烦的仪式，又岂是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很快太阳就照了过来，从一开始暖意遍满四肢百骸，到后面热到难受。

一会直直站着不能乱动，一会需不停下跪，腿也酸得很。

就这么熬着，到临近晌午时大典终于结束，众人在安排下井然有序的离去。

辛晚悠随大流离开，刚悄悄松了口气，忽然有位宫女前来，冷冷看着她：“淑妃娘娘有请。”

辛晚悠：“……”

看起来情况不大好，要去看人脸色了，说不定还要被罚跪被扎针。

真惨。

结果不等辛晚悠随着宫女前去，又被人喊住：“辛姑娘请留步。”

辛晚悠转头的同时，眼角余光瞥到淑妃的宫女脸色骤然大变，惨白又狼狈。

喊住她的是位方脸公公，笑眯眯望着她。

宫女虽然很想扭头逃走，又不敢，只好连忙垂头喊道：“万公公。”

这位公公很眼熟，辛晚悠很快就想起来了，之前段黎炤去宜王府时，就是这位公公伴驾的。所以也就是说，这位万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

万公公笑道：“辛姑娘，皇上有请。”

那位宫女正打算找个借口，却听辛晚悠很快接过话来：“淑妃娘娘也有请，皇上和淑妃真是心有灵犀啊。”

宫女心中咯噔了下，满脸尴尬，连声道：“娘娘听说辛姑娘护驾之名，才想见一见姑娘。既然皇上有请，奴婢这就回去禀报娘娘。”

万公公依旧笑眯眯的，也没说什么，做了个请的手势，辛晚悠只好跟着他走。

皇宫里的御花园风光如画，今日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玉树琼花满目春，走几步就有歇息的亭子，风中都缀着芬芳。

万公公带着辛晚悠到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安排，所以分外安静。

“辛姑娘稍等，皇上很快就来。”

辛晚悠点了点头，随处走走瞧瞧。

万公公就站在不远处，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来，回头去看，见到了自家主子。

“皇上……”

段黎炤摆摆手示意不必出声，穿过小径凝神朝前方的身影看去。

她正靠在湖边，双手搭在栏杆上，模样颇为懒洋洋的，随性从容的瞧着湖中的鱼儿自在游来游去，自成一景。

或许是那些或端庄或娇柔的女子看多了，所以见到辛晚悠，便生出了旖旎之感。

段黎炤在心中笑了声，缓步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如果是一般人怕不会察觉到，但辛晚悠本就是个警惕性高的，加上身在皇宫没有安全感，因此一有感觉立即转头过来，四目相对。

她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两步福礼：“民女辛晚悠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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