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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我才意识到,刚才我的话或许触碰到了某种禁忌。我莫名有些担忧起来,望着他在夕阳余晖下更显孤寂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不自在的寂静。
海浪的声音在一阵一阵咆哮,天台上却安静得可怕。
“喂,你怎么了?”我试探着问。
这是我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的口无遮拦。爷爷总说我说话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样不好,我总是不以为意。但看到宋曦阳这个样子,我着实有些害怕。
“喂,你干吗不说话啊?”我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胳膊,皱眉问,“我不会触及到了你的伤心事吧?你别一难过要跳海啊。”
他恍然回神,扭头看着我,眼中忽然升起笑意:“跳海?”
看到他的样子,我才确认他没事,于是松开手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如何?”他微微翘起嘴角,问。
“没什么。”我摆摆手,松了一口气,跟他站在一起。
“你刚刚问我怕不怕回不来。”宋曦阳提到刚刚的问题,转而又望向大海,说,“我曾经去过那个岛,就在去年的时候。当时天气不太好,没有游船愿意过去。后来我找到了一艘要去外海捕鱼的船,他们愿意顺带载我,但是我只有半个小时的停留时间,而且要跟着他们在海上待好几天。人说来很奇怪,在岸上时,对深不见底的大海总是心存畏惧,然而当真正历经波涛汹涌的黑夜后,却反而什么也不怕了。”
他娓娓道来的话语像是在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我不敢再胡言乱语,于是问:“那你最后到了那座岛吗?”
“到了。”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到了那座岛,花期也过了。”
我心里有些遗憾,不为自己,而是为宋曦阳感到遗憾,为那场已过的花期感到遗憾。
“你问我二十多年来有没有经历让我过不去的坎坷,这就是。”宋曦阳回眸望着我,说,“但我自己也知道,过不去的坎坷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它不会妨碍我的正常生活。正是因为有这样过不去的坎坷,我才得以有牵挂和想念的东西,才得以有要为之努力的东西吧。”
我轻轻咬着嘴唇,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的确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比起宋曦阳,我什么也算不上。
那次交谈是我们在北岛最后的一次交谈。第二天,宋曦阳比蒋嘉逸先一步离开了北岛。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宋曦阳的那些话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影子,但很奇怪的是,自那以后我很少会再做被海水淹没的噩梦。反而,我会时常想起宋曦阳所说的那座归冢岛。
我在网上搜了那座小岛的照片,数量寥寥,的确很少有人踏足那个地方。我只在一个喜欢到处闯荡的驴友那里见过归冢岛花海的照片,漫山遍野,粉色花开,映衬着湛蓝色的海水,美得不太真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也有了一个梦,关于归冢岛,关于繁花盛开。
关于宋曦阳。
第02章·与之相逢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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