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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毛笔的第二天,叶朝繁带着两天的作业,把车给陈简之开回去。
他没说要用车,但快过年了,肯定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今天天气很好,雪化了大半,正是最冷的时候。
叶朝繁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一出去的时候就打了个寒颤,等她去到楼上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哆嗦了。
真蠢,挑个最冷的天气出来。
陈简之家里开着暖气。
叶朝繁在他开门的瞬间,仿佛看到太阳藏在里边。
陈简之打量她,让开身。“进来吧。”
进去吧,里面很暖和,会很舒服。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反正这里她也经常来。进去可以跟他聊聊艺术,聊聊创作。
不能进,千万别进去,再舒服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还车的,这里她再熟悉也不代表什么,这是别人的家,跟她一点有关系也没有!
叶朝繁看穿着家居服温柔如斯的陈简之,戒备的挺起腰,伸出手。“作业。”
陈简之看她的手。“你手怎么了?”
叶朝繁反射性想藏起手,可她还要把作业给他。“没事。”
看她倨傲坚硬的眼神,陈简之接了画。他没打开,拿着画卷讲:“我晚点再看。”
“好。”叶朝繁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我明天回爸妈那里,这几天的作业你来拜年时再带来。”
“嗯。”
陈简之等了下,见她真要走,心里一动,还未想明白就抓住她手将人拖进门。
叶朝繁大叫的喊:“我还没换鞋!”
涟漪一下消失,理智也回归。
陈简之有点不舍手里冰凉的触感。他还是松了手,拿着画往里走。“进来暖和下再走。”
“等会还是一样要出去。”
“我晚点要出去一趟,送你回去。”
叶朝繁这才换鞋进去。“那你看画,看完我带回去。”
“这么急着要回去?”陈简之坐到沙发上,想到她那幅用油画布画的作品。“以后画都用画布。”
叶朝繁想到年会上的巨款,点头应下。
陈简之在茶几上展开画,看她画的竹林和雪。
看到竹子,陈简之一下想到楼下的竹林。她还真会就地取材。
叶朝繁紧张的等着,不敢吭声,害怕被骂毫无长进,又期待他的评价。
陈简之看了画就收起给她。“喝什么?”
“不渴。”叶朝繁握着画,挺好奇的。“你……不说点什么?”
“等开学你教授会跟你说的。”
但她想现在知道。
陈简之看出她心思,却还是没告诉她。
叶朝繁知道他不会说,目光瞟向他的画室。“师傅,你最近有作画吗?”
“很少。”
“我可以去看看吗?”
“想去便去。”
叶朝繁踌躇下便去了。
她进到画室,看他最新的画作,然后又看了他以前的。
画风还是一直没变,只不过近期的色彩要明亮些。
叶朝繁望着片飘向夕阳深处的树叶,如仇姜帆所讲,这画确实有股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只是不知道这力量是来自外界,还是他心里。
想到侵仇姜帆后面那些话,叶朝繁陷入迷惑中。
“喜欢吗?”
叶朝繁惊醒,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门边的陈简之。“师傅,你创作它的时候在想什么?”
“秘密。”陈简之望着她。“你要想知道,就拿你的秘密来交换。”
“我没有等价的秘密。”
“每个人对主观事件的理解不同,不存在价值一说。”
叶朝繁想了想。“你想知道什么秘密?”
陈简之看她面前的画。“你想到了什么?”
“所见即所想。”
“这不就是答案?”
叶朝繁又看回画。
“所想即所作。”陈简之走过去,俯身望进她眼睛。“肢体是最真实的反应,它可以违背你意志,逃过心的防备,你所见的每幅画都是创作者丰富的感情世界。”
叶朝繁像猫一样崩紧背。
陈简之笑了下,点了点她手里的画。“当然,你的也一样。”
梗直脖子的叶朝繁,望着他眼睛艰难的吞咽了下,别开视线。“叶缨在等我,我该回去了。”她说完匆匆往外走。
去他大爷的!
又撩她!
她现在铁石心肠,才不会被他轻易撩到!
陈简之笑了下,跟着她离开画室。“我送你。”
回去的路上叶朝繁支字未言。
她要将发芽的树放进玻璃罩里,禁止它长大。
陈简之却讲:“刚好到饭点了,要留师傅吃个便饭吗?”
他这是倚老卖老!
叶朝繁想都不想拒绝。“叶缨去同学家了,晚上不做……”
她一说完想到什么猛然住嘴。
陈简之也没戳破她,婉惜讲:“既然这样,那我请你吃好了,免得再回去做。”
“不用,中午还有剩的。”叶朝繁等到了就匆匆下车。“师傅我先上去了。再见。”
最好上班前都不见。
叶朝繁一口跑到屋里,喘气如雷的暗骂自己太不争气了。
陈简之则心情极好,回去的时候想到冰箱还有点菜,便没去外面吃,打算回去下个厨。
早知道应该叫她吃了晚饭。
下次吧。
陈简之看了眼又给他发信息的夏薇。
他想了想,在不能像叶朝繁一样拉黑后,直接将她设置消息免打扰。
陈简之点开她的头像,准备操作时看到她发来的照片。
一幅蝴蝶的作品。
他顿了下,接着完成设置操作。
不管她是十四年前的谁,都将无法替代十四年后的叶朝繁。
而且这蝴蝶画作他见过,是肖安仿自己的作品。
陈简之扔下手机,打开冰箱将最后一点食材拿出来,想到什么给叶朝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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