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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梁浅看着歇斯底里的萧燕,轻嗤了声,秋灵叉着腰站在影桐的身侧,同样将苏梁浅护在身后,“我们做丫鬟的,就该忠心护主,碰上不自量力还丧心病狂的疯子,自然是冲在前头的,哪里有让主子以身涉险的?再说,就你?还和我小姐拼命,我一个手指头,都能”
秋灵狠着脸,伸出手指,做了个碾压的动作,仿佛在说,我碾死你,就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萧燕气的呼吸更急了几分,苏倾楣也是眉头打结,虽然她自己现在心里对萧燕也是轻贱嫌恶厌烦,但当面看到别人这样看不起萧燕,心里还是会因为倍感屈辱而上火。
萧燕是她的母亲,看不起她,那就是看不起她苏倾楣,尤其对象还是个身份卑贱的小丫鬟。
秋灵这样的态度,让苏倾楣忍不住想到以往的风光,整个人更加狂躁起来。
苏梁浅拍了拍还要继续刺激萧燕的秋灵,自己往前走了两步,“言而无信?”
苏梁浅正脸看向萧燕,“我说了,我会就苏泽恺赌债的事,和季家赌坊交涉,我针对就只是赌债,我从始至终说的也都是让他回到家中,我哪里言而无信了?要怪就怪你的儿子在赌坊动手,赌局有赌局的规矩,这我是无能为力的,也不在我管的范围。”
萧燕手指着苏梁浅,气的眼睛都是翻白的,“你,你耍我?无能为力?这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怎么就无能为力了?苏梁浅,你拿了我那么多东西,就这样对我,你心这么黑,死后肯定会下地狱的!”
萧燕铁青着脸,扯着声音,极尽恶毒的诅咒。
“我还这么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呢,管什么身后事?要下地狱,也是你先下地狱,你确定要让我一起?有我的日子,夫人你可是会很难熬的,而且,我这样的人,阎罗王收都不敢收,还敢让我下地狱?”
刚和影桐较量了一番,身上的力气被耗尽正在喘气的萧燕听了这话,又开始发狂,拼了命的往苏梁浅方向冲,这回影桐倒是没拦,萧燕飞扑了过去,想在萧府对萧夫人那样,压住苏梁浅,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她想着,自己要将她的脸撕烂,要将她的头发全部扯掉,为苏泽恺报仇,为自己雪恨。
苏梁浅冷眼看着目露凶光的萧燕,稍稍闪身避开,萧燕飞扑了个空。
苏梁浅站的位置距离门口还挺近,萧燕直接摔在了已经敞开的门上,肚子撞在门槛,只觉得翻江倒海,五脏六肺全部挤在了一起要被压出来了似的,那一瞬间,萧燕脸色苍白,就连话都说不出来,痛的直想死过去。
“母亲!”
一直就站在一旁的苏倾楣大叫了声,跑了过去,她蹲下身,想要将萧燕扶起来,只一动,萧燕痛的是龇牙咧嘴,“不要碰我。”
她虚弱的声音急迫,额头喷汗,痛苦至极。
“苏梁浅,你将我兄长害成那样还不够,现在还要将我母亲害死吗?”
苏梁浅看着气恼的苏倾楣,“什么叫我害了苏泽恺,是我让他赌的吗?是我让他和赌局的人动手的吗?这样的罪名我可不背,至于夫人,我又不是傻子,要换成妹妹你,别人一副要吃人似的样子向你扑过去,你会傻站着站在原地?我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要怪就怪夫人的害我之心,你们不要自己自作自受吃了亏,就将脏水往我身上泼!”
地上的萧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嗷嗷的叫。
“妹妹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装成如此气愤的样子?你刚在旁边站那么久干嘛了,现在发难,在你眼里,往我身上安罪名,比亲生母亲还重要吧?至于苏泽恺,呵呵,你对一心为你的母亲尚且如此薄情,又怎么会心疼怜惜他呢?”
苏倾楣眼睛发红,“大姐姐,你不要乱说!”
秋灵啧啧了两声,站在苏梁浅身后,添油加醋道:“被小姐说中了,心虚了。”
苏梁浅往萧燕的方向走了两步,随后进了院,站在她的身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赌坊的规矩是,闹事的要留下一样东西,要不是我,他被废的就不是那条腿了,而是第三条腿了。”
萧燕痛的眼冒金星,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各种不良的不适反应,片刻才反应过来,苏梁浅说的是什么意思,竟是抬起了头。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虽然点着灯,但光线却是昏暗的,苏梁浅就置身在这样朦朦胧胧的光线中,整个人如魔魅一般,萧燕觉得,自己痛的已经没什么感觉的心,都开始发起颤来,神色惊恐。
“看样子夫人是明白了?如果你还再找我的麻烦,或者继续纵着苏泽恺惹事,下次他被废的,就是我说的那条腿了。”
萧燕就那样抬头,微仰着脖子,除了疼痛,还有遍体的寒意。
“这么说,我们还应该感激大姐姐了?”
苏倾楣一开始没明白过来,看萧燕的反应,才渐渐的回过味来,气恼的脸,红的更加厉害。
她就不明白了,苏梁浅一个女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且平静淡然的就好像在说今天的菜不错,她就一点也不害臊的吗?
“感激倒不必了,毕竟不管怎么说,父亲目前就只有兄长一颗独苗,我也是看在祖母的份上,但是只此一次,下次我可不收拾这样的烂摊子,哦,还有,我必须得申明一点,你还赌债的那些东西,本就是我的。”
苏梁浅话落,转身进了屋,苏倾楣气,却忍着没像以前那样冲动,冲上去兴师问罪,然后自取其辱。
“母亲看到了吧?这就是大姐姐的厉害之处,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倾楣最近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暴走的情绪,但相比于其他人来说,她在萧燕面前,还是有所放松放纵的,忍不住就在她面前小声抱怨了句,脸在朦胧的光线下,因为既想佯装,又控制不住,都有些狰狞骇人。
苏倾楣见苏梁浅刚刚说那样难听的话,萧燕都没有维护自己为她辩解,心里就已经不快了,现在她说苏梁浅,她也不回应自己,态度漠然的很,心里的那种不满,更是蹭蹭的上涨。
在和萧燕的关系中,苏倾楣是习惯性的索取,且从不会觉得自己有错,萧燕这样的反应,苏倾楣显然是受不了的,口气恶劣的问道:“母亲在想什么呢?”
萧燕艰难的侧过身,看向苏倾楣,她所有的不满不快,她尽收眼底。
萧燕现在正是对苏倾楣最寒心的时候,对苏梁浅刚刚说的话,她心里是极其赞同的,再加上身上还疼,说话费劲,也就没替苏倾楣辩解,这会看苏倾楣一副恼火责怪的样子,一颗寒凉的心,更仿佛结冰了似的。
那冰块,有尖尖的锥子,锋利的很,在她的心上,扎了一个个的洞。
已经走至门口的苏梁浅,后退了回来,她并没有转身,只是回头,看着一趴一蹲的萧燕和苏倾楣,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苏倾楣身上,“大大妹妹素来是最有孝心的,夫人都这个样子了,你呢,就先别急着发牢骚了,先将她送回去找个大夫看看才是最要紧的。”
苏梁浅神色温和,善意的提醒,气的苏倾楣一下将自己的嘴皮都咬破了,却还是忍着道:“姐姐教训的是。”
苏倾楣一张口,话都还没说完呢,苏梁浅就已经转过了身去,这次径直进了屋,这种完全目中无人不尊重人的态度,将苏倾楣更是气的半死,心都要炸裂了。
“母亲,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起来吗?”
比起刚摔的时候,萧燕倒是缓了口劲,稍稍好受了那么一丢丢,但依旧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
身上的伤如此,心里的痛更是。
许是对苏倾楣存着意见,萧燕在听到苏倾楣这样关切的话时,甚至觉得荒唐可笑,而且她总觉得,苏倾楣这话的口气冷冰冰的僵硬。
她这个样子,能是什么感觉?她这个样子,又怎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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