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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肇打断她,长叹一声,道:“我明白了,夫人……”
杨氏静静的坐在他身旁,等到夜色昏沉,她去燃了灯烛,照亮了一室昏暗。
杨肇起身坐到桌边,提笔,砚台已凝固,杨氏替他研着墨,看他铺平纸张。
窗外的竹叶又在哗啦啦响,杨肇在写诔文。
开始微微颤着手,起初几个字歪扭不成形,而后稳健有力,字透纸背,最后笔尖分叉,墨枯字淡……
“呜呼哀哉”四个字极清极淡。
杨肇扔掉笔,笔尖四散,已废。
杨氏看着诔文,想起杨絮夫君,又要落泪,连忙转换话题。
“你出征这几月,容儿给你做了柿饼,还有柿子糕,我去给你端来,你尝一尝。”
提到杨容姬,杨肇鼻尖微酸,他喟然一声,却是说道:“夫人,你将卧房里床下箱子里的木匣拿过来。”
杨氏直直的看着他,没有动。
杨肇没有解释,又说了一遍:“夫人,拿来吧……该有个了断了……”
杨氏慢慢的转身,依他所言,回来时,手里已经有了一个木匣。
纹理清晰,不沾灰尘,可以想来,这个木匣一直被珍视的很好。
杨氏将它递给杨肇,剪掉了烛花,烛火跳了跳,更亮了几分。
他打开木匣,有尘封的纸张香气袭来。
一纸五字。
合潘杨之好。
“夫人,你觉得潘郎如何?”
“他年少才华过人,名动洛阳,与石崇夏侯湛交好,面容俊朗,我见过所有男子中,唯他容貌,惊为天人。”
杨肇细细端详这一纸婚书,道:“我与潘芘当时交好,亦看重潘安,这一纸婚书,珍藏至今,亦盼着结潘杨之好,容儿过了年,也是十七了,我前些日子想着要找个机会将这婚约告诉她,她若是没有意见,我便去拜访潘家,定文书……可如今……”
杨肇将婚书凑到眼前,接着道:“潘岳心有凌云之志,不甘平庸,他追名,望尘而拜,他这一生,都与朝堂脱不了干系,我夫婿为政治斗争而死,而我没来得及看他一眼,我又被朝堂所累,连累夫人与容儿受流放之苦……叔夜已死,阮籍避祸,而我……庶人一个,而今垂垂老矣,我的女儿,我不愿她沾染尘世污垢,不愿她惹上政治是非……”
婚书放到烛火之上,顷刻成灰。
杨氏惊诧,变了脸色:“季初……容儿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受流放之苦,便只有尽快出嫁,你将这婚书焚毁,再去哪里觅得一桩姻缘?”
杨肇握住杨氏的手:“我会想办法,只是所嫁之人,不可身居庙堂之位。”
杨氏想起潘安,想起他看向杨容姬的神色,没有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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